喝了口已经凉掉的茶,开始关窗户关门,也许是这老房子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一动窗扇咔嚓一下掉下来了。
“……”这安全系数不行啊!白半仙儿赶紧找来木板子,在窗户外交叉钉了不少道,院子大门也钉上厚实的横木,忙活完太阳都要下山了。歇息喘口气儿,不经意的一斜眼睛,瞅见厢房的门没关好,存放在厢房的那口红漆棺材,在这静悄悄的院子里,瞅着瘆得慌。突然,一阵咕咕嘎嘎的怪叫……只见西北角山林子的深处,惊起了一群野鸟。
白半仙儿右眼皮突的一跳,感觉不太好,正想用绳套拴紧栅栏式的院门,就远远瞥见村尾羊肠小路上,薄暮下一个人步履缓慢的在朝这边走过来,脑袋耷拉在肩膀上,走路姿势----很诡异!细看两眼,不看还好,看完白半仙儿差点吓出心脏病,那人的穿着像极了二白背回来的那具尸体的打扮。
关好院门,白半仙儿没回屋,又观察了一会,待那人走的近了些,白半仙儿惊恐的发现,不是像,根本就是!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还真有诈尸这回事?白半仙儿这下彻底慌了,出大事了!去通知村长一声?但见那尸体挪动的速度好像变快了,下回再当英雄吧,保命要紧!白半仙儿跑回屋,屋门下了三道门闩,外加两把锁,扒在门板上,顺着门缝往外看了看,外面没什么动静。
白半仙儿这才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把凉透的茶水底子全喝了,这才冷静了些,心跳也缓和了过来。一想不对啊,君爱不是去处理这尸首了吗?难道他----被处理了?还有君惜也是一去不复还,两位爱将不知所踪,意识到现在是孤军奋战,白半仙儿突然觉得心好累。
白半仙儿心里祈祷着那玩意可千万别进来,他可治不住!屋子里光线昏暗,供桌前那根燃着的长明烛成了唯一的光源,下午那尸体身上掉出的信还在桌子上扔着,白半仙儿拿起那封信凑在烛火下,光亮一照,皮质的信件表面,毛孔纹理清晰可辨。白半仙儿皱起眉头,拿着那块皮子放在自己的手臂旁比了比,遍体生寒。
这是块人皮!
就在这时,这块人皮上,逐渐显现出黑斑点,手一抖,皮子掉到了桌上,白半仙儿拿起抹布就开始蹭手,皮上有毒,有人害他。却见黑斑又起了些变化,斑点渐多连缀,一看,竟然是字。
有些字,写法晦涩,白半仙儿只看懂个大概,但这个大概就足够了。
信的内容大意是:汝之孽徒,盗吾之墓,速来请罪。胆敢怠慢,纵隔千里,亦杀无赦。落款大印:千古大帝,九皇至尊。皮子的另一面也有东西,血管纹理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线条,山川大河尽有,圈圈点点,这竟是一幅地图。
白半仙儿手指刮着胡茬,黑猴儿跟狗剩有俩月没照面了,有那么一阵子,他俩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偷摸鼓捣什么,老头子没了他俩连头七也没烧,就消失了,怎么着,也学人盗墓去了?
静悄悄的屋子,突然不知打哪个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进贼了?细一听,是里边卧房出的动静,白半仙儿抄起桌子底下的擀面杖,踮起脚顺着墙壁悄悄摸了过去,扒着门框,往里屋一瞅,柜子门敞着,衣服裤子被扔了一地,地中间,一个黑影快速的移动,跟个大耗子似的,白半仙儿揉揉眼,那黑影子一怔,随即就听“嗖儿”的一声,白半仙儿俩眼一抹黑,一个东西糊了上来,脸上火辣辣的一疼,心下一惊,白半仙儿扑棱着,恍惚间打到个东西。
等他回过味儿来这是被袭击了,抓了他一把的东西已经跑了,回身发现桌子上多了个小孩儿,骑着老虎枕头,不过这孩子也太小了,像刚出生的,一手捏着货郎鼓,一手握着小木剑,这都是君爱小时候玩的,没舍得扔,收在了柜子里。拨弄货郎鼓的小孩儿,突然抬起头,眼神阴森,像年画娃娃似的白嫩可爱,竟露出这么一副狠戾的样子,白半仙儿愣了,这一对视,那凶狠的眼神,把他震住了。
这么小就有脾气了,谁家的孩子这么出息?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想起刺耳的抓门声,白半仙儿心生警惕,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窗户纸上抠了个大洞,一看是旺财挠门呢,白半仙儿长舒一口气,好家伙吓死爹了,呵斥两声,不见起效,旺财反倒抓的更急。
白半仙儿叫骂道:“滚滚滚……你个狗艹的败家玩意儿,你等我出去打断你的狗腿!”
再顺着窗纸的破洞往外看,旺财夹着尾巴往和厢房链接的矮墙上跳去,腿儿一蹬就窜墙外去了,旺财平时不瞎跑,就在院子里转悠,现在院子一刻不想待,院子有啥?目光顺着院墙,白半仙儿看了一圈,没啥异常的,等等……白半仙儿眼角余光,刚好像瞥见院门外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立马就想到刚刚在村尾小路上看到的那死尸,白半仙儿皱眉,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百十来户的人家,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真的拿他打响第一炮?
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测,院子大门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只听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听来格外刺耳,木门竟被大力撕开,木板四分五裂弹的到处都是,视线也一下清明。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