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可以直接答应他,不需要考虑,这不算什么条件,想维持乐队,就必须这样儿,我明白。“可,你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因为你说你想。我其实……你知道我觉得什么时候快乐吗?”
“志高没走之前吧。”我说完就想抽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有时候就是这样儿,我好像从来明白不了你。”白天笑了。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自己。”我也对他笑了,“我答对了么?刚那个问题。”
“咱俩还是vocal跟乐手的时候,那时候什么都很简单。呵。”
我有点儿语塞,还有点儿内疚,看了他许久,我才又开口:“我知道是我把事儿弄复杂了,如果我不是喜欢男人……”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幸福持续的太久,就会自然消失。所以不赖你,你不跟我这c,ao行,也有别的让咱俩不快乐。”他拉我坐到了他身边。
我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没错儿,幸福持续的太久,就会自然消失,白天有时候说话很有哲理。我低头笑了一下儿。
“去你妈的,躲开!又他妈起腻!”
他推我我没怎么动,等他收手了我又粘过去,贴他耳朵边儿,我问他:“我现在就挺幸福,能幸福多久呢?”
“滚蛋!”
“哈哈哈……”
我俩又开始胡闹。
我想告诉白天,我那么问他是真的想知道,这次我的幸福有多久。
“诶。”白天忽然很严肃,“你工作……不是为这个辞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哦。嗯。”
第20章
白天
“诶,白天,你那么让何岩往死里练……过了吧?”
阿杰瞪着电视打游戏,这会儿忽然回头看我。
我俩耳朵里都是何岩的贝司声儿。
他加入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他说了,他得跟上进度。二十多首曲子,他都得自己编贝司谱儿,都得弹下来记下来。我说了,我不需要第二个韩志高,你没现成儿的可以捡。
我知道我对他苛刻,但就因为是何岩,我才这么苛刻。以前在joinme我也曾对他苛刻,那时候我承认就是治他。可现在不是。他得赶上来。何岩有一副天生适合弹贝司的手,也有一聪明的脑子,可这些年,说实话,他落下了挺多。我想与其我告诉他你现在弹得不行,不如我这么逼他。二者相比,我觉得更难堪的是前者。我不想他难堪。文森和阿杰都不懂,都觉得我是故意刁难他,那是因为,他们以前没听过何岩弹琴。当然,何岩他自己懂不懂,我也不得而知。
“白天,你丫死了?别看电脑了,听我说话!”
“听见了!怎么,你有意见?”我挑眉看他。人民币仍旧坚挺,我已经够脑袋疼了。
“c,ao……”阿杰想说什么,没说。
我这么逼何岩,甚至放弃整个九月的演出,还有一个原因。十一我们要参加音乐节,我希望那天会有更多的人记住enjoyme,希望那天的演出能带来士气。不仅给听众,更给我们自己。
志高走了,说实话,人人都跟我一样心里没底。我们唯一的希望是何岩。也因此,我不让他们现在就跟他排,如果是拖拖拉拉大家着急、互相迁就,那不如这时候都放开,何岩去练他的,其他人休息或者创作。
我不知道何岩加进来是好是坏,他的技术我能放心,可我跟他的关系……
那天阿杰宽慰我半天,可当我举例说出无数个乐队因为情感纠葛分道扬镳之后,他也默了。我跟何岩的关系,阿杰就问过一次,特别正经的,他问,白天你跟何岩是那个?我说,是。他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再没问过,跟我们接触也还是老样子,只是他从我屋儿里搬出来,自己买了个行军床,白天跟我屋儿里待着,晚上就去排练室放下行军床睡。我说你不必如此,我们俩睡院儿里没问题。阿杰说不行,立秋之后夜里凉了,要感冒你嗓子准废了。而且,他还说,你俩跟院儿里不行,我会忍不住偷看。我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怎么想的。要不他是阿杰呢。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李杰。
关闭牌价,关机,又该买菜去了。
现在每天去菜场对何岩来说是种恩赐,他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以及跟我去菜场,都在弹琴。指尖的茧子破了又长一层,他难受的厉害就用创口贴贴满十个指头,继续滑弦继续弹。这么说吧,晚上他双手缠上我,我都觉得他摸我硌应。
“走,放风儿。”我敲敲窗户,何岩立马放下了贝司。笑得啊……跟解放军刚从渣滓洞营救出来的老兵似的。
“你听见我弹的了么?我觉着我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哈哈!”他三两下蹦跶到门口抻抻胳膊腿儿。
“行了吧你,甭想停。”
“天地良心我可一点儿没这么想过,诶,咱们今儿晚上吃点儿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我点烟,又走在那条熟悉的通往菜场的路上,跟何岩肩并肩。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身边有这主儿,日常生活还有点儿乐趣。
“香辣小龙虾!咱直接买现成儿的吧,自己做不出那个味儿。要重辣,过瘾,哈哈~”他说得无比欢乐。
“你还能更会吃点儿吗?”好么,比猫还馋。
“嘿嘿……家里还有啤酒么?吃小龙虾得喝点儿吧?”他把脑袋伸过来对我眨巴眨巴眼睛。
“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