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笼子里前前后后放进来的十多只狗已经只剩了五只,包括一直吃狗粮的吴邪和闷油瓶,有一张狐狸脸的混种苏格兰牧羊犬,一只脸上有疤的大棕狗,以及那只缺了半边耳朵的白色拉布拉多犬——他靠捡残渣剩饭活着,已经饿得皮包骨头,没被那两只狗撕了当点心,完全因为金毛猎犬对拉布拉多天然的好感,吴邪默许他留在自己和闷油瓶的身边。
卡车驶进了一个有高高的铁丝网拦着的地方,天气晴朗,空气s-hi润,有种淡淡的盐味儿,遥远地传来一波一波澎湃的涛声。明知道这地方也许比屠宰场更凶险,吴邪还是有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他凑到笼子边,歪着头向外看,不停地摇着尾巴。
车子终于在一排小小的白房子前停了下来,走来走去的人都穿黑色的迷彩服,腰间挎着枪,多数是跟外高加索人一样的老外,也有一些黄皮肤的中国人。其中一个年轻人跟外高加索人打了招呼就跑过来看狗:“新货?天,居然有条金毛?”说着他友好地向吴邪伸出右手,作为一只受过专业训练的导盲犬,吴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左爪伸出去给他握了一下,那个人乐不可支,对那外高加索人说:“这么听话的也能活到这儿?你肯定放水了!”
“谁放水了?”外高加索人刚要说话,一个冷冷的女声c-h-a了进来,两个男人立刻敛去笑容,十分恭谨地低下了头。吴邪好奇地把鼻子伸出笼子嗅嗅,却被闷油瓶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耳朵,他赶紧回过头,小哥淡淡地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走过来和他并肩,还用右前爪按住了他的左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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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哥心海底针,大家都懂了吧……这是什么意思?吴邪有些莫名其妙,却不敢问。这时候刚刚说话的女人已经走到笼子前,她也穿着黑色迷彩服,腰间系了根宽阔的皮带,显得细腰长腿,十分年轻美艳,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特别的手链,细看竟是十数枚古钱币穿成的。
“宁,你千万别听这小子胡说,这批狗我绝对是按规矩训出来的。每天只给十分之一定量的食物和水,放任它们自相残杀……”他说着打亮钥匙扣上的一个小玩意,车厢里、笼子里那些被水冲干净的血痕立刻莹莹地出现了,就像是鬼故事,吴邪下意识地支起耳朵,身体前倾,怀疑地看着外面的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阿宁点了点头,走过来细看笼子里的五条狗:“你知道就好,我们只要最强的……咦,那只怎么回事?”
她说着,一指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白色拉布拉多犬,外高加索人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阿宁也不再追问,只是挥手叫来几个人、为首的在黑色迷彩服外面套了个白大褂,显得不伦不类。他手里有个喷雾器,对着那只叫得很凶的棕色大狗喷了一下,那狗立刻就软倒在地,动弹不得。吴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股甜甜的怪怪的气雾就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尽力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还是一声没吭地倒下去,脑子清楚,但是四肢已经软绵绵地使不上任何力气。
穿白大褂的人用同样的办法把每只狗都喷了一遍,等所有的狗都倒了,外高加索人才打开笼子门,白大褂凑过来,想要拖出离门最近的棕色大狗。没想到看似倒在旁边的闷油瓶突然跃起,一下将这个毫无防备的人撞得退了四五步。
吴邪看得目瞪口呆,小哥不是也被喷了一下吗?为什么他还能动,而且还能扑倒一个大小伙子?
闷油瓶落地之后,立刻人一样站起来,前爪搭在笼子的边缘,低声地叫吴邪的名字,试图用爪子拨拉他或者咬他的耳朵让他站起来,跟自己一起逃走。可惜这是徒劳的,吴邪侧躺着,看着小哥那双不由自主地露出焦虑的眼睛,心里觉得特满足,特欣慰,同时还有点着急,如果他还能发出声音,他一定会大声嚷嚷:小哥你快走吧还等什么呢?
阿宁最先反应过来,却一点也不着急,对那外高加索人一挑大拇指,那人大笑,用手势安抚周围纷纷掏枪的年轻人:“没事,他惦记着super puppy,不会跑的。”
闷油瓶看了看四周十多个拿枪的男人,这些人看上去比屠宰场的伙计难对付,何况吴邪现在根本动不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后腿用力,又跳回了卡车上,走到吴邪身边卧下。
吴邪差点没气死,发誓如果他能动了,第一件事一定是挠花闷油瓶的鼻子尖!不长记性!哈士奇就是井犬,横竖都二有没有啊!能跑不赶紧跑还带自投罗网的,同年同月同日做狗r_ou_串狗标本狗皮褥子有意义吗小哥?
闷油瓶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蜷成一团,用尾巴挡住了鼻子,只是望着他。
吴邪莫名其妙地想哭,又想笑,他觉得温暖,又悲伤。
穿白大褂的人已经被同伴们扶起来了,谨慎地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确定闷油瓶不打算咬他,才戴上手套开始工作。每条狗都被拖出来量了身长肩高和体重,掰开嘴看了牙齿和舌头,检查了眼睛和耳朵,测了ga-ng温和隐私部位的健康状况。严格免疫的前导盲犬吴邪、武力值爆棚的闷油瓶、混血苏牧和大棕狗都顺利过关,只被推了两针疫苗,喂了两片广谱驱虫药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白大褂发现了吴邪的耳标,借助一个小机器顺利读出了他的名字、出生日期和注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