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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尽管里斯本夫人十分不待见纳塔尔,称得上是极度厌恶了,但慑于他的权势——更重要的是伯德的病情,里斯本夫人不得不宽容大度地接纳了这个惹人厌的勾引者。
伯德的病情几日里来一直反反复复,好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对纳塔尔呼来喝去顺便再对里斯本夫人撒撒娇,坏的时候只会在纳塔尔轻拍他脸颊呼唤他的时候哼哼唧唧地磨蹭两下,在病中,他欺软怕硬的骄纵性格简直毫无遮掩——这倒不是说纳塔尔比里斯本夫人脾气要更软和,但对于伯德来说,里斯本夫人能硬起心肠不顾他的意愿去维护里斯本家族的荣誉,而纳塔尔却只会无奈地接纳他乱挥舞的爪子,乖乖受着,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也只能欺欺纳塔尔了。
里斯本夫人被气得再多,依然会在看见自己儿子冲着那位公爵大人撒娇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气以防自己真的晕过去。这也让伯德好几次睁眼瞟见里斯本夫人时被吓了一大跳,不过他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里斯本夫人却没法气习惯。
她不赶走纳塔尔的缘故,除却当真拿这位厚脸皮却重权势的公爵没办法以外,更多的还是纳塔尔承诺的医生。
上个世纪,自远东大陆横跨而来的侵略者带给这片大陆的,除却如同生生撕裂地狱屏障而肆虐人间的战火以外,还有人人闻风丧胆,几乎令一整片大陆倾覆的瘟疫。自那以后,对疾病的恐惧就被深深烙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中,刻入骨子里,一代又一代地遗传下去。
尽管纳塔尔不需要任何利益——也没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利益——就愿意提供一名来自王都的医生,但里斯本夫人无法在接受他一名医生的前提下,还对他进行驱逐,哪怕是注定失败的驱逐。
于是这几天,纳塔尔和里斯本夫人两人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守在伯德的床前,表面和平地度过了暗流涌动的四天。
到了夜晚,里斯本夫人没法再继续待下去了,但她坚持等到纳塔尔离开卧房以后才回屋睡觉,因此纳塔尔不得不在里斯本人的监视下乖乖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