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怔,前尘往事一瞬间袭来。
家破人亡,声名鹊起,傲世天下……
傲气如他,是不会接受的吧……
“你真愿做二弟眼睛?”
伟岸男子轻阖双眼,“赵毅风愿护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换!”笃定的神情,金戈掷石的决绝,豪迈霸气的回应。
赵毅风愿护他一生一世,此生不换!
心下一叹,如此也好,高山流水,知音缱绻……
“江玉芝答应你!记住今日的话,否则江玉芝这双拳大刀可不识皇家定王!”
他微微一笑,颔首应答。
月色撩人,这场久别而来的比试终究没有分出高下。
他沉醉了心,他陷入了义。
怎堪赢?
[朱奴儿犯·同心]
天倾280年,天历八年九月。
北璃,东桑,玄真,南燕,四国于先祖时签订的友好共处盟约正式大限。
天倾这个强大了百年的大国,在此成为了剩余五国共同联合讨伐的对象。
每个国的领军人物都知道,天倾这块肥肉不可缺。臣服多年的屈辱,年年上供的憋闷,终将在乱世战火中得到一个交代!
天倭开的好头,成功勾起他国攻打的*。
天倭国主楚霸被斩离云一箭中心,药石无灵,撒手西去,王室内乱动荡不安,今次无暇来打。
可赵毅风和江玉树在东境傲世天下,无不让各国权贵恐慌。
至此,所有的权贵居安思危,先下手为强!
盟约到期,弱肉强食,乱世必来!
天倾强大,一统六国指日可待,那时岂有他国存在?
于是,各国似是商量好了一般。
天历八年十月,南燕百万大军来犯,玄真帮衬南燕,助纣为虐,两国百万大军疯狂在东齐城下叫嚣。
百邑城三座屏障林立,东境西境联合,收归一隅。西境落雁山阻挡,不利于玄真来犯攻打。
玄真国主仇万里结盟南燕,狼子野心,动乱世道。
北璃对开打一事持观望态度,坐等两方两败俱伤,大收渔利!
百万大军疯狂在东齐城下叫嚣,东齐城将领誓死抵抗,第一道庇护天倾的屏障即将攻陷。
天帝六道圣旨命定王死守东境,拒不派兵支援。
百邑城因为突然而来的大战迅速忙碌起来。
士兵们囤积粮草,准备兵刃,磨刀霍霍。
重要将领们则是一起摸索东齐城的地势,风俗习惯,河流布向。
江玉树的进修编制在此刻收获到了重要效果。
不说每个人满腹经纶,但最基本的排兵布阵图,军情传书不在话下。
这足以证明江玉树掌控千里,心若明镜。
离派兵支援前一日。
赵毅风静立在江玉树营帐外。
一日后,就要去东齐城,说是支援……也是浴血奋战。征战无情,生死不定,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撩帘入帐。赵毅风一眼就看到江玉树端坐在桌案前,平时煮的茶早已经褪了色泽。茶桌边放着简单的行礼。
江玉树手中正拿着一块方巾,细心仔细的擦拭着玉箫。
玉箫旁边静躺着一方白绫。
赵毅风知道江玉树精通萧音,擅长音律掌控,玉箫功夫不可小瞧。
而此时的江玉树正无比熟练的将‘天蚕银丝线’植入玉箫音孔中。
‘天蚕银丝线’如其名字,细如蚕丝,肉眼不可观。
古有高手,以筝萧为兵刃,暗藏玄机,聚力一隅,瞬间出手,一招毙命。
同样,紫玉萧植入‘天蚕银丝线’也不列外,持萧人指尖腕部发力,吹奏积聚气力,银线出其不意,伤人于无形。
但万物有得必有失,‘天蚕银丝线’虽然伤人无形,见血封喉。但是持萧人气力掌控不精,银丝不能飞出萧孔,那么持萧人心肺则会被巨大气力反噬。轻则手指废掉,重则震碎心肺!
赵毅风立马止住他,沉声:“你疯了,不要命了。”
江玉树没有抬头搭理他,手上动作不停,玉箫八孔,每个孔一支银丝线,曾经剔透的碧玉色彩,现今染上了杀戮的血气。
赵毅风哑然,他那么倔强,犹有不甘,怎会轻易放下?又如何会听人劝?
来回摩挲玉箫,又在手里轻轻颠了颠,确保一切完好后,江玉树才抬头。“殿下有何事?”
看着桌上的那条细长的白绫,还有包袱。“玉树也要去东齐?”
江玉树淡淡点头:“嗯。你应该看到了。”
赵毅风突然觉得喉间黯哑,木木的发疼,硬生生发不出一个字。
他要陪自己去东齐……陪自己去那个血腥之地……
说好的只是支援东齐,他为何要去那十面埋伏的地界!
他……不怕……死……
突然,一道空灵的女音传来,一脸血泪,声音怨恨,愤怒不甘。
湖绿色的裙染了血,刺的人眼眸发疼。
江晓梅凄然的小脸犹在眼前。
恶毒的,深深的,宿命至死纠缠的诅咒。
赵毅风,江玉树,我诅咒你们!
我诅咒你们……
哈哈~~,我诅咒你们得不到幸福……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
心下一凸
不……不……不……
他不能去……
那个诅咒,不该他来挡,不该是他……
天若要灭,那也应该是我赵毅风!
赵毅风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心里有一种莫名难以表达的酸楚,压抑着他喘不过气来,胸口一阵憋疼,难以言说……
“百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