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笑着假装以平剑剑法“正长驱”去戳,那白衣青年当真便顺着招式,使了胜寒剑法里破平剑最佳的“拈花笑”来挑。
远处隋遇安眼角一收,怛然下立即高呼出声:“师弟……小心!!”
——小心什么?
开着挂机的陆苍颜显然对于这种危机反应慢些,直到联机那头猛地点亮四段轻功,改“拈花笑”为“倚修竹”,他这才品出三分不妙出来。
——但显然这份反应已是落下一手了。
被平剑下暗蕴的一份剑气直接擦过肩膀,陆苍颜觉痛失了稳,却是立即吃不动凭虚而立,步伐一乱便跌下地去。
不知何时靠过来的柳穿庭却是瞬间拿捏住他双腕,挽苍被挑飞在地上,陆苍颜心底哀嚎一声,已是被禁灵绡背绞了双手,结结实实敦在草里头了。
变故发生太快,交好者悉数是目眦欲裂,寻常吃瓜群众便有些惊疑不定了。
方既白啧一声:“这招还真是百试百灵,以为当众充一回英雄,阁下身上天大的嫌疑便洗得干净了么?”
他抱胸靠在树上:“光我见得都不下十回,为了这份面子,陆尊座也是真下了血本……”
“住口!”
顿然得了竹两枝影回清同时开口呵斥,方既白看向那二人,目光凉得仿佛随时能动手。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起身:“呵,倒也有人被骗得心甘情愿。”
他笑了笑:“自然该心甘情愿,可惜假的终归做不了真,便是跪着求也无济于事呢。”
“鬼要跪你们这群道貌岸然黑白不分的伪君子!!”
竹两枝啐一声:“看来之前帮某些人说的好话全是我被猪油蒙了眼!方既白!!你果然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方既白眼底赤色蔓上来,随着自己身后一行黑袍人纷纷戒严,他松了挽在身前的胳臂,居然突然又是一笑堪比花前月下:“对啊,如今才发现,几位小友不觉得太晚了么??”
将留影石反手丢给许吝秋,他懒懒倒在树干上,脸上表情被叶隙跃下的阳光打得模糊渺渺:
“各位还记得我先前便是追过那不化骨的吧?……”
他一顿,“那时候一番打斗,我便已经看到这个小小的巧合了。”
“既然能爬到这个位子,想必各位也不会当我冲动年少,梁宗主说的那一番考量,以为我没一个个细细磋磨过么?”
他从袖里又掏出几枚晶莹剔透的玉石来:“可惜陆尊座注定要叫我,叫天下黎民失望了呢……不巧之前我二人又同那不化骨碰见过,当时那对话,还有当时尊座刺我那一剑……有再一再二,可是没有再三再四了。”
看着那边情真意切言之凿凿的方世尊一个人表演,陆苍颜牙齿底下一阵儿磨音,差点没忍住,把一嘴的正统骂人金句倒腾出去。
——我去哦!再你个再见吧!!分明是你私会密谋满嘴火车!怎么滴如今全扯我身上去了!!!
若非是担心以后剧情走向,陆苍颜真打算跟他打一场轰轰烈烈的法庭对决。感受着原本疑惑松懈的目光们再度扎人起来,他一声哀叹,觉得这回可算玩栽了。
果不其然。
“……既如此,还是请顾宗主将陆苍颜暂且扣起来吧……当真害怕啊,如此位置上,居然还有嫌疑着同祝家有染的人存在。”
有了第一个发声,随后一句句一字字的口诛笔伐自然是少不得了,陆苍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此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一行兄弟姐妹被无数大小宗族围起来,分明一副他们敢动,如今便敢叫胜寒一水儿覆灭的架势。
得了先声,顾粼此刻却又开始唱起红脸了:“哎……各位也别先入为主……如今只是怀疑陆山主跟那位有什么关系在里头,陆山主本人如何,此刻还是说不清的……”
他朝柳穿庭道:“柳长老?正反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依旧叫陆山主回胜寒也就罢了……贵宗那明镜台,环境清幽也安稳,想必现在叫陆山主避避风头也不错。”
“明镜台!??顾粼你难道不知道我师兄身子根本就……”
岳红妆一行话立即被打断,柳穿庭随意点了点头,却是一提便叫陆苍颜不得已半站起身子了。
他宁静说:“多谢宗主建议了,此法也好,权宜之最。”
顾粼笑着谦虚几句,随后于是又转向梁危行他们:
“……几位山主应当也再没什么……大批驳吧?”
许吝秋冷哼道:“量他们也该知足了。”
顾粼于是笑笑:“既如此便也就先散了吧,李仙辅初得救,回去将养为重。”
他望了望天:“说起来……似乎马上便到得夏至了?恰今年我越衡原是计划在那天办场消暑会的……大家应当都收过帖子了……既然夏至能去腾出时间聚一回,陆山主此事,不如赶那时多查清关系,我们再评论也不迟。
看了一圈浮生百态,顾粼翻了翻手头剑穗,却是着重得意般看了眼梁危行几人。
他不由叹口气继续道:“看来不赶巧,这第一届消暑会。”
中年人笑起来。
“我们便清闲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苍颜今天心情很不好,胜寒迎来半旬的教学评估,素来水课的淮止山主也不得不为了评优早早起床去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