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撒了一头一脸纸屑,无语至极,梁平当即也拍了桌子,一脸凶狠道:“你以为这里是哪里?给我老实一点!”
楚骏海盛怒之下被他这么一吼倒是恢复了些理智,他紧抿着唇,嘴角耷拉着,眉头紧锁,视线也移到了一旁,一副不打算多谈的样子。
楚骏海的反应也不似作伪,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警方办案为了诱供想出来的小把戏。
梁平与韩章离开审讯室,一刻不停地前往罗静的羁押处。
“快要48小时了,再找不到确切证据,我们就得放人。”梁平愁到不行,一般盘查对象留置时间不得超过24小时,他这48小时已经是特批,要是再找不到证据证明杀死楚楠的凶手的确在他们三人中间,无论如何他都得放人了。
两人争分夺秒,脚步飞快,韩章明白时间紧迫,也就不与他废话:“再审审罗静,我就不相信她的嘴那么硬,还撬不开了。”
罗静与楚美怡、楚骏海不同,她见过韩章,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并且记忆有些久远,但就像韩章对她仍有印象一样,罗静也是记得他的。
记忆似乎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格外宽容。
“是你?”罗静这是接受讯问以来第一次表露出惊讶的情绪。
但是很快,这种情绪伴随着问题的展开而迅速消逝。她又恢复成了那个一问三不知,连个表情都奉欠的“冷美人”。
“你和死者是不是有婚外情?”
“死者多次以曝光你们的关系来勒索你,你给他汇了不少钱,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你不开口并不能解决问题,劝你还是配合我们的调查……”
无论他们怎么变着法儿引罗静开口,对方始终不为所动,似乎完全将他们的话语屏蔽了。面对这样一言不发的对手,哪怕有再高超的审讯技巧也是白搭。
韩章万万没想到,他还真遇到个撬不开的蚌壳。
他们现在手里唯二的证据,就是楚楠手机里的那些勒索短信以及那坛检验出蛇毒成分的蛇酒,但这些都只是间接证据,还不够有力到取信检察官和法官的程度。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两人结束讯问回到办公室时已是身心俱疲,而48小时迫在眉睫,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梁平审视着密密麻麻的证据墙,摸着下巴道:“或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从犯案手法查起。凶手的蛇毒是怎么来的?是如何被死者摄入体内的?凶手为什么没有将蛇毒丢弃而是下到了剩余的蛇酒里?目前来看,似乎最有嫌疑的成了楚骏海和罗静。”
韩章靠坐在办公椅内,闻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果这是楚美怡为了罗静和楚楠之间的婚外情而采取的报复手段,她完全没必要发那条质问短信暴露自己。”
都已经决定下黑手了,还问那么一句,显得太多此一举了,与整个缜密的谋杀环节不符。
韩章这次不算专案组成员,一切都是辖区派出所的“友情帮忙”,眼看时钟已经走到22点,梁平不好意思再留他,就让他先回去了。
韩章回到家已经夜里11点,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春舟竟然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他的车因为楚楠的案子迟迟无法取回,这几天彻底放了假,连一向严苛的生物钟都不算数了。
一点安静地趴在沙发一角,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睡得香甜。
“你回来啦。”林春舟在家穿得比较单薄,被屋外冷风一吹立马打了个喷嚏。
韩章忙关了门,将寒冷的晚风隔绝在外。
“怎么还打喷嚏了?感冒了?”他很自然地走过去,将掌心贴在林春舟额头上试探。
林春舟略有些不适,刚要挣开,就听头顶上方的男人轻啧了声。
“别动!”
这两个字也不如何吓人,但林春舟听了果然就不动了。
好乖。
韩章低低笑了起来,收回掌心,顺路揉了揉对方头顶:“没发烧,大概有点感冒了,我给你找粒药吃好不好?”
林春舟被揉乱了一头黑发,他近视不深,在家就不太戴眼镜,这会儿仰起脖子看向韩章,眼眸微微眯起的模样,迷茫中带着一丝慵懒,显得与平时格外不同。
韩章舔了舔后槽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给林春舟找药。
最后他在自家快要生灰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一盒感冒药,将它递给林春舟后,他便起身去厨房给对方倒水了。
等他拿着水回到客厅,就看到林春舟左手拿着药盒,右手拿着一版药,一脸疑惑不解。
“怎么了?过期了”
林春舟将手里的药举起,展示给他看:“你是不是之前吃药的时候放错盒子了?这不是感冒药,是某种消炎药。”
韩章一愣:“放错了?”
倏忽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缕飘忽的念头,就像一尾滑溜的泥鳅,在它即将滑出他思维之际,他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它狠狠拖了回来。
他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凶手的下毒手法。
“如果你想毒死一个病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他突然问向林春舟,神情无比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要骂“神经病”了,然而林春舟没有,如同韩章认真的询问,他给予了认真的解答。
“偷换他的药。”林春舟的回答几乎没有一丝迟疑。
韩章不知道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