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顾瑾汐不解。
“……”顾子骞颦眉蹙頞,并没有说话,只是那灼灼的眼神却已经饱含了全部的意味。
“问题?问题就在这儿。”谢逸嘴角微勾,笑意凉薄,看着顾瑾汐,“顾淮素来重情重义,一直以来都将那个人当成是朋友,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顾瑾汐和顾子骞自然没有反对,毕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谢逸转头视线在顾瑾汐和顾子骞身上不断地扫视着,最后轻笑一声低下头略微忖度组织了下语言,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天从谢府回来之后,汐儿昏迷之前,你们发现了顾子齐体内的毒性扩散,可是?”
“嗯。”顾瑾汐面色顿时沉重了下来,点了点头,眉宇始终紧紧地颦蹙着,转头和顾子骞对视一眼,谢逸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如果他们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了。
顾子骞沉沉地叹了口气,“可就算他进了宫,也该回来了。”
“听说昨夜皇宫里发现了一名刺客。”谢逸低下头,仍旧面无表情,语气不咸不淡,只是再顾子骞和顾瑾汐兄妹暴走之前,又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已经被活捉了。”
顾瑾汐闻言,苍白的面色顿时涨得潮红,“什么?这,不会的。”她不断地摇头,纵然一直以来有些事情她始终认为是顾淮一厢情愿,但这些年那个人对顾淮的容忍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就算顾淮夜闯皇宫也不会被当做刺客才是,更何况顾淮也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不会再明知道那个人忌惮他们的情况之下还送上门去。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顾子骞也有些艰难地开口,看向谢逸,眼底带着浓浓的探寻,显然他跟顾瑾汐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很多时候对顾淮的行事作风并不认同,但总体上对他还是非常儒慕的。
“我也只是听手下的人说起,并没有想到会是顾淮,所以……”谢逸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下,看着已经着急上火的兄妹两人,低下头淡淡地补充道,“不过那个人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才对”。
顾瑾汐闻言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和顾子骞四目相对,只有他们自己明白那天黄昏时他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虽然是在内间,换了旁人未必能听得明白,但那个人是顾淮,以他的能力想要听到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顾淮的确素来重情重义,在知道皇帝暗中指使照顾顾子齐的太医在顾子齐身上动了手脚导致顾子齐体内的毒性扩散之后,的确很有可能跑去找那个人。不仅仅是顾淮,甚至连他们都想去质问。如果是以往,他们倒是不担心那个人对顾淮如何,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那里,纵然那个人再想对顾家动手,也要顾着天下百姓悠悠之口,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谢家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地惹恼了那个人,顾家和谢家在那个人眼中怕是没有什么区别。
“那……可还有其他消息?”顾子骞深凝片刻转头看向谢逸。
谢逸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尽力想要在那个人身边安插人手,但帝王身边,又怎么会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他倾尽全力,也不过是安插了几个无关痛痒的位置,知道的消息自然有限。
“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顾瑾汐低下头,闭上眼深吸口气,然后这才接着道,“如果爹真的落到了那个人的手上,他也不会轻易对爹动手的。更何况如今凉都局势混乱,那个人招惹的仇敌可不少,不一定就是爹,在事情没有彻底的定论之前,我们不要自乱了阵脚。”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逸薄唇微微抿着,“汐儿说得对,如果顾淮真的落入那个人的手中,以他的个性应该忍不了几日。”秦氏皇族觊觎元帝宝藏已久,如果真的是抓了顾淮怕也会暗中找他们,以顾淮为要挟,要他们交出元帝宝藏的钥匙。既然爹都已经说了,打开元帝宝藏真正的钥匙再元帝女儿的身上,那所谓的钥匙残片,或许同样重要但就算真的给了那个人也无妨的,只是越是轻易得到的东西便越是不容易被珍惜。更何况,正如顾瑾汐所说的,那个刺客并非就一定真的是顾淮。
“嗯。”顾子骞点点头,只是面色沉凝,很明显没有将谢逸和顾瑾汐的话给听进去。
“现在谢府和蘅芜苑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谢逸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士农工商,虽然世人都有此偏见,但身在此位,你当比谁都要明白,有些东西,即使是皇家也免不了俗套。”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秦氏皇族之所以一直执念的元帝宝藏,为的也不过是个财字。
他这是在隐晦地提醒顾子骞,蘅芜商会声名在外,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蘅芜商会的实力;越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就也需要冷静自恃。蘅芜商会虽然不如南宫商队,司徒皇商,但如果真的要说起来,蘅芜商会的影响却是更大牵连也更广,当初顾子骞能够想到韬光养晦,将蘅芜商会大部分隐藏地下,现在也应该想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