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摇了摇头,“后来他交代说,之所以要嫁祸到星洲身上,是因为他知道星洲在参与一个异羟基洋地黄毒苷的药理课题,而且回广君占了他留学名额的事儿在年级里人尽皆知,会让人觉得他有充分的作案动机……还有……”
他深深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还有,吴有良一直都觉得,星洲对他的关照,是一种怜悯……这会让他觉得很恶心,让他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
“唉,极度的自尊,同时也意味着极度的自卑。”
薛浩凡当记者这些年,社会版新闻里什么奇葩事儿没有遇过?所以倒也不觉得吴有良当时的回答有多么难以理解。
这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因为自己的日子过得很苦,所以就对一切比他过得好的人抱持着一种尖刻的恶意,觉得日子优渥的人对他们释放的好意,不过全都只是伪善,只是以高高在上的眼光在蔑视他们、看不清他们,就像施舍给蝼蚁的怜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