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萧何看着元清和徐药儿,言谈举止一如在公众面前那般沉稳冷静。
待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萧何先开口,声音冷淡:“苏小姐,我之前好像说过,请你务必亲自把手绢还给我这样的话。”
“我不记得了。”苏安顿了顿,说:“我交给柏文瀚,让他转角给您不是一样吗?况且现在手绢不是到了您的手中吗?”
“手绢没洗干净。”萧何淡淡撇开眼,声音凉薄。
“能让我看一下吗?”不是看,是检查,她还不至于拿一条没洗干净的手绢大老远跑到总统府,让人看笑话。
萧何从桌子一侧取出袋子,缓缓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到苏安身边来,“麻烦你仔细检查清楚。”
苏安接过袋子,取出手绢,当看到上面沾染的茶渍时,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不是我弄的。”她昨天什么时候喝过茶?中邪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上面的茶渍是我弄的吗?”萧何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态度是不变的冷淡。
“呃?”苏安一愣,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小姐,手绢脏了可以重洗,但是我不喜欢有人推卸责任。”
苏安一向能屈能伸,“我很抱歉,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拿回去重洗。”
“拿回去重洗,什么时候还给我?”萧何闲散的嗓音,温淡有礼。
“今天是不可能了,明天或是后天,或者您什么时候有空闲的话,我都可以随时还给您。”她可不想一天进出总统府两次。
沉默半晌,萧何淡淡道:“苏小姐,你这是在浪费我时间。”
她怎么浪费他时间了?苏安开始下意识揉自己的太阳穴。鸭舌帽遮住她大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沮丧。
“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就因为一条破手绢,萧何是想把她折腾死吗?
萧何顿了顿,深邃的眼眸看着她,“隔壁盥洗室可以借给你使用。”
苏安眯了眯眼,觉得胸口开始闷了起来,攥紧手绢站起身,萧何紧跟着起身握着她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你要去哪儿?”
“阁下,我不去盥洗室,怎么给您洗手绢呢?”在这个时候,苏安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好像不曾动怒一般,一双秋水瞳眸潋滟柔光,清澈到萧何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松开手,苏安看了他一眼,迈步朝盥洗室走去,打开水,认命的洗着手绢,她偶尔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情绪控制的滴水不露,但是眼底却浮起了一丝反应不及。
萧何,果然还是你最狠!
曾经的曾经,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
苏安洗手绢的时候,萧何就在一旁看着,摆明了是在监督她。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局面有些僵。
在萧何面前,苏安气定神闲,但是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淡定,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对于苏安来说,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永远的刻在心里。
年少的时候,萧何在她眼里,是完美的,是神圣的,是不可取代的那个人滟。
十四岁初见,十五岁靠近,同年生生决裂,十六岁在泰国持枪被捕坐牢七个月,初春母亲花费大量金钱把她从牢里救了出来,同年回到k国。那时候她还是苏安,可早已不是苏安,七个月的牢狱生活将她折磨的越发冷漠,越发寡言。
她回k国,萧何也只是来苏家两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躲在阳台上偷看他。
外面欢声笑语,室内一片沉寂。在监牢里,忘不了的梦魇一点一点涌上她的脑海。苏安那时候觉得手脚冰凉,四肢百骸骤然发疼,心里空洞洞的,像是漏斗中穿过的风,风声落寞,带动心里升起一阵阵的疼踏。
二月初,她告诉母亲:“我要参加高考。”当人陷在地狱里的时候,她只能开始自救。
对于苏安来说,父亲自杀,她独自流浪泰国,一年的放逐,足够了。
母亲自然很高兴,那一刻,她看着母亲的笑颜,双手紧紧的握着,但是仍然没有丝毫的温度。
黑色高考,她困守在房间里,像一个躲避尘世的孤寡老人,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半年的时间里,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两个小时左右,可她就那么出奇的捱了下来。
十七岁,她以高考第一名的学习成绩进去k国医大,接到通知的那一天,苏菲也顺利考进了财经学院。
苏启文看着她和苏菲说,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其实苏安明白,苏家上下,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人的喜悦围绕的人是苏菲,而她苏安只是一个陪衬而已,可她还是去了,因为她看到苏菲在给萧何打电话,而萧何的电话,她有多久不敢再拨打了?
再见萧何,明明近在咫尺,可她却感觉他们之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她觉得很冷。
苏安看着他们那些尊贵的上流男女,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可是她仍然坐在这里,只是为了能够就近看他一眼。
那天,萧何送给苏菲一条限量版的钻石项链,苏菲惊喜的抱着萧何说谢谢。
苏安没有看萧何的表情,是没勇气,还是无力去承担?
她突然低头笑了笑,摸着自己的脸,心里开始有悲哀涌上心头。
她悄悄的离开酒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菲的身上,应该没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