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为难住了,刘伶同志脸色一下子沉重下来,犹豫了下,她郑重抬头。
“符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就算我当初色迷心窍,可你没错吗?你在有爱人的情况下还和我结婚,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骗婚?
“你分明喜欢苏情,可是因为你母亲反对,你连争取都不愿意争取,就这么干晾着人家,不给人家名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无情?
“我俩已经水火不容,我和苏情也站在完全的对立面,这样拖下去,对三个人都是伤害。你母亲倘若知道你这样骗她,该有多伤心?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不孝?”
三重大山死死压下,浑浑噩噩等着楚辞号令的刘伶,在这一瞬终于决定不忍了。
那些埋在心底的话,在这一瞬,完完全全地爆发了,说这些话时外明亮。
被那样的明亮刺了一刺,符昊心中似被人狠狠一拧,铿锵有力的话语掷在身上,砸得他浑身生疼,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似有什么堵住了他的口。
向来的信仰,在一瞬间坍塌。
从来以自我为中心的符大公子,从来不会顾虑除自己与父母以外其他人感受的符大公子,在被刘伶戳着鼻梁儿骨骂着的时候,心里竟也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汹涌。
为什么会动容?
为什么会心中浮躁?
为什么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不知道!
他一手按着离婚协议书,一手死死抓着钢笔。
刘伶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气势在瞬间飙至顶点。
“你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苏情,但是最对不起的却是我,你知不知道?从一个无辜的路人,因为你的一点儿贪私之念,莫名其妙地就被卷了进来。你对不起的不仅是我一个,还有对你抱有多大期待的我的家人!
“你知道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素来以为全世界都是围绕着你转,你素来以为天下女人都要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任由你为所欲为,你素来以为除了你爱的那个人什么都是狗屁!
“是,我是被你的外表迷惑过,是曾经有那么一瞬的迷恋。但看清了真正的你,我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你啊?我可不是胸大无脑的苏情能对你死心塌地,为你容忍一切,做个微不足道的小三!
“你符昊凭着什么糟蹋人啊?
“良好的家世是你父母给你的,俊俏的脸蛋是你父母给你的,外表看来的气质与文化修养全是你父母培养的你。
“你凭什么用你父母赐予你的美好,去欺骗无辜的女人?凭什么对父母,做着这样欺上瞒下的事儿?
“从前我怕婆婆心脏不好,经不得刺激,帮你瞒了一次,但那些为的不是你符昊!我只是体谅一个望儿安好的母亲!
“可你怎么忍心继续瞒着你的母亲?
“我们迟早要离婚,那一天,你母亲经受的打击,绝对比在你的新房中捉到第三者介入她为你安排好的婚姻更伤心!
“你忍心让你母亲伤透心?为什么不把一切揭开,明明白白和你母亲说清楚?
“你符昊没这个魄力,没这个决断力!
“我……看不起你!”
最后一句,从牙齿尖蹦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吐字清晰,异常有力。
刘伶的眼神宛如暗夜中的火焰,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动,那么结实的钢笔居然被符昊一下子捏成了两截。
“刘伶,你什么意思?”
他压着火气,面色阴沉,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危险之意。
刘伶“哈哈”笑了起来。
“符大少爷,中国话听不明白啊,你智商可比苏情那位大小姐高上无数倍啊,这都听不懂吗?‘我看不起你。’这里一共有五个字,就是你以为的意思。你不离婚,我会继续看不起你,永远看不起你。”
“你……”符昊对眼前的小女人又爱又恨,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那些伤人的话,在初识刘伶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可如今,纵是被气成了这样,他竟然找不出一句能够反驳的话来。
“少爷,顺气、顺气!您长这么大不容易,被我气嗝屁了划不来。口渴了吧,喝点水,心平气和点,字签得也就漂亮些!我包里别的不多,就是钢笔多!不要着急,你签‘姓’用一支钢笔、签‘名’用一支钢笔,剩余的钢笔送给你,没事儿掰着玩儿!”
刘伶慢条斯理地翻了翻皮包,痛快地亮出了一大堆钢笔,乐呵呵的。
符昊额角的青筋凸了出来。
“咔哒——”
已经被掰断成两截的钢笔又碎了一段。
他俊秀的脸上,已经不止是乌青俩字可以形容。
刘伶也不说话,善解人意地再次塞了一支钢笔在他手中。
那笑容,似乎在说——
你符大少爷只要能把协议书上的名字签好,钢笔算什么啊?尽量掰!你想掰多少有多少!只要符大少爷你不嫌手疼,掰完了我再买一打钢笔给你掰都没问题!
公司里那些同事离着符昊刘伶太远了,就是为了给两人安静的说话空间。他们只看见刘伶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符昊的面色越来越乌青,一个个心有戚戚焉,忍不住好奇起刘伶到底说了些啥,把人家一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气成这副模样。
诸人三五一堆的聊着,只差嗑个瓜子,顺应一下八卦的潮流。
“刘姐威武,这形势,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