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安排,对于张子健来说也是绝对没想到的。他参加工作没多久,文联又是个死穷的地方,根本没钱吃饭,就连宁古那个小县城的高档饭店他都没去过,可他到了省城,居然走进这家最够档次的饭店,这不能不使心里深深的一阵,但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只是谈笑风生地和曲燕郑晓丽谈着社会上的一些趣闻。
曲燕说:“宁古我去过,是陪着上任副书记去的,地方不错,就是经济发展的差一些。可是,你怎么能去文联那样的地方呢?”
张子健笑着说:“因为我是学中文的,又喜欢写东西,郑姐当编辑的时候,我写了篇小说,这样我就去了文联。不过我现在也觉得这里还不错,一切可以从头干起。”
曲燕是个随意的人,他拍了一次张子健的肩膀说:“靠着你表姐没错。你表姐能让你发表小说,以后也能帮你想办法。”
既然郑晓丽现在是自己的表姐了,那就表姐下去也不错,张子健说:“我表姐对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没有她啊,我就蹲了两次拘留了。”
郑晓丽说:“你可真是个人物啊。”
一个小型宴会厅里,悬挂着本省著名画家鲁非的巨幅画作《镜泊飞瀑》和余壮生的《茂密的森林》,鲁非是黑土派画家的领军人物,现已作古,现在最能代表黑土派画家实力的,就是余壮生了。这是个略有残疾的本省画家,在当今的市场上他的画大有看涨的行情。张子健现在想的是,这个了不起的大画家能不能出现在自己举办的笔会上,当然,他举办的笔会绝不止于紧紧的李由这样的人来写文章,他还要请来一些大画家挥毫作画。
大家就坐,先是闲聊了一会,郑长凡对张子健说:“子键老弟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啊,很气派,很有包容心,我看前途无量。”
张子健笑着说:“我这个县文联的小人物,今天能和省里和宾阳市的领导坐在一起,市委的荣幸,也是借了我表姐的光了,若论前途,实在是不敢胡思乱想,只把我现在的工作做好就行。”
曲燕说:“知道吗,我们现任省长陈炳达,最早是松花江水文站的一名监测人员,现在居然是我们的省长,焉知哪个农村的孩子,就是未来的领袖哦。”
张子健知道曲燕说的有些过了,在这些人物面前谈起自己的领导,是绝对的大忌,但张子健对曲燕不了解,曲燕已经没有官欲,正是他向外透露一些省级领导的私密,才备受大家的欢迎。
很快就上了豪华的酒菜。茅台酒,燕鲍翅,这样高档的酒郑不仅张子健没见过,就连李由这样走南闯北的名家都没吃过,对于李婷婷来说就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但张子健是清楚的,今天与其是给他压惊,不如说是给郑晓丽个面子,而给郑晓丽的面子,就是在暗中讨好邱克剑,崔延天副书记的秘书,那可是想攀都攀不上的人物啊。
郑晓丽也没想到这场面会搞得这样大。给张子健压惊她并不反对,但这样的怕排场显然超出了规模,但她和郑长凡王家臣他们不熟,只是看着曲燕,曲燕则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悠然,显然他很适应这样的环境。郑晓丽发现,刚刚出道的张子健一派生情自若的派头,她心里想,这个老弟,还真是盘大菜,什么场合都能拿得出手。
李由知道这样的场面是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了,他的心绪复杂,而李婷婷却怡然自得,欣赏着这样豪华的排场,这一天来真是梦一样,一会跌到低谷,一会升到天堂,而这些都是张子健带给她的,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市公安局局长焦永江兼任宾阳市的副市长,郑长凡是常务副局长,是地地道道的正厅级,在张子健面前站了起来,郑重地说:“子键老弟,今天我有三个对不起,第一个对不起,就是我们下面的所长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当做打架斗殴的劣迹青年抓了起来,第二个对不起,是我们公安人员居然要蹲一个如此优秀有为青年的拘留,第三个对不起,是我们到下属单位居然用手中的权力这样肆无忌惮地敛财。这三杯酒是我的三个对不起所做出的惩罚。”
郑长凡刚要喝,周建国猛地站起来说:“我替郑局长喝,是我的工作……”
“一会你喝你自己的,这酒我是一定要喝的。”郑长凡再一次端起酒杯。
张子健站了起来,按住郑长凡的酒杯。就级别来讲,他和郑长凡是没法相比的。省城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地地道道的正厅级,而他这个一般的小干部还没有转正,还是一个县城毫无权力的文联的人。就是抓错了,押错了,罚错了,能给他改过来,也就不错了。但这样高的礼遇对待他,他不能不知分寸。于是他就诚恳地说:“两位局长,这酒绝对是不能罚的,不但不能罚,而且还要由我来敬两位局长。”
郑长凡说:“你被冤枉了,受了惊,断没有敬我们酒的道理。”
张子健微微一笑说:“两位局长听我说好吗?”
郑长凡刚才那样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表个态,他野人知道会有人拦住他,却没想到是张子健,。他微微一笑说:“你说,我非常喜欢听你讲话。”
张子健看了看郑晓丽。郑晓丽十分欣赏地看着张子健,张子健做的对极了,如果让一个省城公安局的大局长自己罚自己,那可就太不识抬举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