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裳华:“……”他们是合作者,何来背叛?
好吧,相处那么久,其实两人也算是朋友了吧。
她叹息道,“我不会。”只是,两人如今能站在一起谋划要对付的人,完全是因为他们共同的敌人,可是以后呢?两人的立场终究会改变的啊。
他突然笑了,一双眼睛仍旧是被霜雪覆盖,“那,最好。”
看到他的笑容,季裳华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呼吸凝滞了片刻。
整个人心绪也乱了,她想说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来,这么久以来,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思考,可是在他提起后,所有被压制的一切全部都被勾起来了……
她看着他,似乎是不会开口言语了。
萧承焕不理会她错愕的眼神,接着道,“寻常时候,我向来不会说这些的,亦不会多次询问一个人,你知道的,我决定的事情必须称我的心意,从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到底有没有做决定。”他像是在陈述。又像是意有所指,“所以,若是有人做不了决定,我自会替她决定。”
听到此处,季裳华恍惚已经明白了什么,他不允许她再逃避。
可是,她该决定什么,她要说什么?
她神情有些迷惘,萧承焕好像心情愉悦了些,过了一会,便又恢复了冷沉的态度。
“殿下……”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捏着她肩膀的力气很大,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季裳华别过脸去。
他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看着他笑,“裳华,你当真明白自己的心吗?”
季裳华不挣扎,亦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向来冷静自持,除了聪慧机敏,还有冷漠,你并非无情,不过是自克制自己不去想罢了,可是,你想永远逃避下去吗?是不是如果我不问,你就一辈子压制着不去想?我的心你早就了解,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同样,我认定的人也不会变,但是,不会允许你拒绝,所以,裳华,你无法逃避。”
看样子,他是要逼季裳华做出选择了。
“想一想,你难道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我……”她一下子哑口无言,本意要再拒绝,可是看到他强硬的态度,她也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蓦地,又记起那支发钗,一直放在她的梳妆台上,上次还带去了周家。那是个雕刻着海棠花的匣子,散发着清幽的香气,那支发钗静静的躺在里面。
可是,这对于季裳华来说,代表着什么,有何意义?对她来说,这些重要吗,打破她平静心情的事情,她为何要纠结,明明她不该想这些事情的不是吗?她要的只有报仇,保护亲人,可是……终究她的心已经乱了……
两人寂静相对,风再次吹来,两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再流动。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漠,强迫自己清醒,“我的性格殿下应该了解,不会轻易改变。”
萧承焕笑了,“哦,是吗?”
季裳华尚在正楞之中,面前的笑容突然放大了,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白皙的皮肤和带着红晕的桃花眼,距离之近,呼吸可闻。
她脸有些发烫,就要退开来,可是下一刻,就被他握住了手,不允许她逃开。
这里有萧承焕的安排,自然无人靠近也不会有人看见,可是……
她正想着,就看见他捏着她的下颌,微红的薄唇也靠近了,脸上是一抹邪魅的笑,足以魅惑人心。她一时惊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大脑似乎也混沌了,一时竟然没有推开他。
就在这是,船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便听到外面有个中年男子的惊呼,然后是求饶声,“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是不小心……”
原来是船夫没有驶好船桨,才让画舫摇没有行驶平稳。
可是,他却打扰了萧承焕,这就是最不可饶恕的!
季裳华猛然清醒,立刻推开他。
可是,由于猛然用力,她反而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萧承焕及时拉住了她。
季裳华站立平稳,慢慢推开他,后退几步,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还有一分不可察觉的羞赧,“谢殿下,时间不早了,裳华该回去了。”
萧承焕闭了闭眼,却是挡在了她面前,声音无波无澜,眼睛里却是遍布冰寒,哪里还有方才深情的模样,“木阳!”
“属下在。”下一刻,木阳就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吓得缩成一团的人,浑身筛糠一样剧烈抖动,“贵人……贵人……饶命,小的……是不小心……真的……”
萧承焕没耐心听他解释,挥挥手,“带下去。”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这个船夫必死无疑!
木阳一个闪身,就提着船夫离去了。
季裳华叹息一声,“我该回去了。”
方才还冷酷无之极,一句话就取人性命的萧承焕瞬间就变得和风细雨起来,他脸上仍旧是醉人的笑,一双桃花眼却是毫无笑意,语气温柔的诡异,“方才吓到你了吗?”
季裳华笑容有些无力,“习惯了。”
她只是回答“习惯了”,而不是“怕或不怕”。了解季裳华的人就知道,她这话含着嘲讽,甚至带着两份恼意。
可是,她喜怒不形于色,根本就不会表现出来。
萧承焕袖口的手也握紧了几分,眼睛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