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夫把一个小盒子塞进他手里,说:“老夫给他扎过针,能稍稍抑制下药性,所以你还有点做准备的功夫。”又低声教他那盒油膏的用法。萧景琰觉得他的脸要烧起来了。晏大夫又把一个小瓶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对他说:“你要是对着男人举不起来,就吃一粒。不可多吃,记住没?”
“记住了。”萧景琰面红耳赤,愣愣点头。
然后老大夫就就甩甩袖子要走,又停步:“他右手腕刚脱过臼,你等会儿小心点。还有,他身体不好,你要把持着点!泄身一到两次,觉得他身上不烫了就可以了,明白吗?”
“明白了。”
晏大夫最后看了这个他一向不待见,这会儿又一脸傻样的皇子一眼,腹诽着蒙挚出的馊主意走了出去。“黎纲甄平,哪个不比这小子好?哼!”
关门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萧景琰。
他这时才敢低头去看榻上那个人。那人就像平时病中一般,黑发披散着,身上只穿了白色的中衣,因为刚才扎过针,领口微微开着,露出苍白的脖颈和一点锁骨。
可平时他在病中脸色总是苍白如雪的,这时却泛着异样的红,下嘴唇有个还在渗血的牙印,额角包了块棉纱,垂在榻边的右手腕又红又肿……
萧景琰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救卫峥是他一意孤行要做的事,可承受最糟后果的却是眼前这个劝阻过他的人,苦头是他吃的,伤是他受的,如今还要……被迫做此屈辱之事。
萧景琰心中痛惜,慢慢伸出手去,掠开粘在那一样泛着薄红的颈边的一缕黑发。梅长苏却在此时忽然“呜”的一声,用力一扭头避开了他手,同时两手在眼前乱挥:“你滚!别碰……别碰我!萧景桓……”他喘着粗气,平时温文的脸此刻都有些狰狞了。
萧景琰担心他刚接好的手腕,赶忙轻轻一把握住他小臂不让他乱动,俯下身去安抚:“苏先生,别怕。是我,萧景琰。”
梅长苏忽然不挣了,眼睛迷茫地看着他,轻轻说:“谁?”
“萧景琰。”想了想又补充,“别担心,你已经回到苏宅了,没有萧景桓的。”
可梅长苏只是怔怔地看他,半晌才说:“景琰?”然后他就好像一根绷断的弦一般,整个人松弛了下去。
萧景琰松了口气,放开他手臂,却觉袖子一紧已被他揪住,只见他紧紧皱着眉,眼睛仍旧半张半闭地看着他,声音低哑:“景琰……我难受……”
萧景琰脑子里“轰”的一声,一个念头如电般闪过:“莫非苏先生……竟倾慕于我?”
一时间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为什么选他,为什么如此尽心竭力,为什么竟甘愿为他冒死……
惊讶过后就是狂喜,他自己也不知这狂喜从何而来,却又觉得眼眶发热,几欲落泪。
梅长苏忽然蜷起身子低低哼了一声,萧景琰吓了一跳,赶忙俯身抱住他,只觉他整个人都在抖,又烫的吓人。一被他抱住梅长苏就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呻吟,在他怀里扭了扭,两手攀住了他的肩膀,颤声道:“难受……景琰……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