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子暇的意思是?”
“你想啊,限制你招兵的是君夫人,她公然下的命令。又岂会再收回去折自己威风?她既然针对你,对你又哪有善意?再说,如今看来,君夫人虽然厉害,终究比不得公孟絷大夫。孟絷大夫既想打击君夫人,当然要想办法一一驳回她地主张,让她安份在待在后宫之中。你去请他帮忙,我想他十有八九会答应的。”
庆忌微微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在房中慢慢踱了一阵,仰起脸来望着房梁发怔。公孟絷虽然与卫夫人争权,但是这毕竟是卫国内部之争,公孟絷的权力来自卫侯,依附卫侯而存在,他现在完全没有取而代之、力压其上的野心,扶助自己对他目前的处境来说并无任何帮助。他本已稳稳占据上风,何必多此一举帮助自己,卫人无利不行啊。
而卫夫人……,如今看来,她根基尚浅。自保尚嫌不足,这种时候,就算她肯改变主意,也不会节外生枝。帮他这外人的忙的。唉!本以为了了鲁国之事,可以抓紧时间壮大实力备战复国,怎知道卫国公卿也在争权夺利,自己偏受波及,莫不成自己反因卫人内争坏了大事?
庆忌徐徐踱步,反复思量良久,忽然顿住步子道:“子暇,你能随意出入宫闱。又受卫侯信任,可以打听到许多消息,我想拜托你继续打探卫夫人和公孟絷双方的行动再做行止,不知子暇可肯……”
“这个公子不必吩咐我也会做地”,弥子暇打断他,笑吟吟地道。
“多谢子暇,庆忌的大事就拜托你了,若是庆忌能复国成功。无论何时子暇愿来。都有大夫之位,采邑之地恭候大驾。只是眼下……”庆忌苦笑道:“庆忌却不得不暂寄于子暇府上了。”
弥子暇被他的客气和许诺弄得涨红了脸。他本是靠身体侍奉才谋得大夫之职,彼时好男风的贵族名流比比皆是,虽未听说吴国庆忌也好男风,但是庆忌那番封官许愿的话,却不由他不想到自身,思及庆忌或许也爱恋他的容颜,弥子暇一张脸蛋顿时成了块大红布。被卫侯狎戏这么久,若要他选,庆忌如此英俊年青、体魄强健的男子自然比卫侯姬元更具吸引力。
庆忌可不知自己封官许愿的一张空头支票引得这男儿身女儿心地美少年心中浮想翩翩,却见弥子暇脸红红地说道:“公子对弥暇莫要如此客气,英雄难免落难时,公子如今虽然有国难归,可是但凡长了眼睛地人,谁敢说公子不是当世英雄?再说弥暇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为你做任何事,弥暇……都是肯地,为你奔走探听些消事只是区区小事罢了,公子何必言谢……”
公孟絷府邸,今日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做为当今卫侯的同胞兄长,公孟絷地府邸规模仅次于宫城,由此可见他的权势。此刻,公孟絷正高卧于锦毯之上,头枕美姬的大腿,一手擎杯,笑望着栏杆外面亭中舞伎歌舞。
那亭子建得甚是宽敞,四周绿水环绕,水上荷花虽谢,荷叶仍亭亭,莲子已然成熟,莲篷疏落地点缀其间,倒是别有一番韵致。亭子与这轩庭以曲桥相连,流水潺潺穿越平桥小径,四面山石、古木构成一副悠远宁静的画面,极是雅致。
“大夫,国君到了。”
一个家仆管事急急走入庭中禀告,公孟絷闻言双眉一轩,朗目一闪,连忙起身,展袖道:“出迎!”
公孟絷敢与卫夫人南子争锋,除了他自家实力确实强大,卫侯地信任和支持也功不可没。公孟絷因幼时摔跛了腿,行动有失威仪,无缘于卫侯之位,这卫侯的宝座才落到当今卫侯姬元手上。卫侯自觉亏欠胞兄很多,所以对他十分纵容。
而公孟絷却没有恃宠而骄,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很注重与自家兄弟的交往,保持感情的亲密,时常彼此宴请,一同饮酒、一同游玩。兄弟感情极好。卫侯往公孟絷府上赴宴,那是常有的事,因此已不必隆重对待,公孟絷只着便服大袍,领着几名亲近管事,施施然地迎出门去。
卫侯的车架已经自侧门进了后花园,停在门廊之下,此时卫侯刚从车上下来。
卫国如今虽已不复昔年为诸侯伯长时的气派。与晋、楚、齐等强国相比显得颇有不如,但是国力仍然强大,武力也极强盛。卫侯出门即便是日常排场还是做得十足。
宫廷卫队披甲执仗,肃然挺立,虽在鸟语花香的环境里,仍如身在沙场一般腰杆挺杆,毫不懈怠。公孟絷脚下急急,一跛一跛地迎上去。欣然笑道:“国君,臣迎驾来迟了。”
卫侯姬元见兄长迎来,也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因“分桃”韵事留名史册地卫灵公,今年刚刚五十出头,但是看相貌。倒象四十来岁。身材修伟,长眉入鬓,神清骨秀,目光炯炯。看那模样,年轻时必定也是个迷倒万千红粉的美男子。
公孟絷与姬元有几分相像,只是双眉更浓重,容颜也显得苍老了一些,自他嘴角延伸至鼻翼两侧的一道面纹也较姬元厚重,让他看起来比俊逸中略显轻佻的卫侯更具威严,只可惜,当他走路时。一手扶着膝盖,一跛一跛的,那时所有的威严都荡然无存了……
亭中舞伎歌喉优美,舞姿翩跹,这对兄弟对这些歌舞早已司空见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不过以歌舞佐酒。聊些自家心事罢了。
“孟絷。依寡人看,差不多也就行了。齐豹和北宫喜,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