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便把晋楚两国抬到了天下诸侯之巅,并立为天下霸主。秦国和齐国实力仅略逊于晋楚,没有这些虚名所累,这三十年来闭关发展,国家太平,国力日渐强大。秦国君臣已经尝到了其中地甜头。
经过再三权衡,秦中朝中几位重臣认为,吴师虽强。但国力终究不够雄厚,吴楚并存比起吴存楚亡对制横北方晋国势力南下更加有利。如果由于楚国灭亡而造成南北力量失横,那么晋国必然作大。这对需要以南北力量均衡而求得发展机会的秦国来说显然是极为不利的。
目前如果占有一部分楚人领土,结果却要独力承担来自北方强晋的压迫,那对秦国地长远利益来说,远不如仍把楚国抬到幕前,自己照旧闭关自守,休养生息。积蓄国力。秦君从善如流,听了几位重臣的分析,深以为然,于是终于做出了发兵援楚的命令。
奄奄待毙的申包胥被架进秦宫,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喜出望外。当时重礼。叩首三次,申包胥忘形之下,挣扎跪地,叩首九次以谢秦君之恩。然后心神一懈,晕将过去,被急急送入馆驿休息。
秦国雍城子蒲、子虎两位大将军开始调拨粮草,征召军士,准备出兵援楚。如此大地举动自然难以遮人耳目,雍城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晋人安插在秦都的奸细已然得到消息,探子日夜兼程赶往晋国翼城。迎着漫天风雪把这个消息送到了晋侯姬弃疾的手中……
天下,将要大乱了。
寒风卷着雪花,卷得城头地大旗不断地抖动着,庆忌向西北方向望去,自此往西北,绵延千里,驻扎着楚国的十余万大军,这些军队是用来防备晋国入侵的。可是晋人南下。却未必只有这一条路,只是若择道路而行。势必要穿过许多诸侯国,那么这些诸侯国就必然得做出选择,立场,最终把越来越多的国家都卷进这场战局。
想至此处,庆忌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为了鼓舞军心士气,费无极把遣使赴秦国求取救兵地事公布了出来,当然,还有文种赴宋国求援地事,只是他毫不羞惭地把这也说成了出自于他的主意,以此为表明他地洞察先机。
这便给了庆忌机会,他地一名心腹手下尾随着一名楚人信使,又冒充告密领赏的樵夫,告发了那名信使,使他被楚人捉到,从而让伍子胥掌握了这个消息,使姬光预先有了防备。
庆忌了解自己这位王叔的脾气,更明白伍子胥在楚人面前绝不愿意示弱的心态,姬光和伍子胥的选择便只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同样向其他诸侯借兵,唯其如此,才能达到他地目的。
否则,待楚国勤王之师汇合,浩浩荡荡杀向郢都,姬光惊闻他的两三万精兵也参与了楚师,而且秦国也发兵相助,仓促之下无法抵挡,迫于形势唯有退回吴国,那样一来,楚人固然达成了目的,对他来说,却毫无助益。他必须把姬光、把吴师拖住,死死地拖在楚国,这样,他在齐国地那支奇兵才能发挥作用。
伍子胥……
庆忌冷冷一笑:“这千古名人,还不是一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春秋无义战”,当庆忌从一个灵魂穿越的普通剧务,渐渐成长为一个政治团体的领袖时,他越来越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何止春秋无义战,自古至今,哪一场打着冠冕堂皇漂亮旗号的战争,包裹着的不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不管打着什么旗号,终其目的就是一个“利”字。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地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一个团体、一个阶级的利益,必然是以损害另一个团体、另一个阶级的利益为前提。哪怕使些手段,只要能让自己的人少一些流血牺牲,少一些付出的代价,庆忌如今使来,也是安之若素了。他已不再是当初夸夸其谈的那个幼稚少年。
风小了,雪却更加的细密了。庆忌一天几次登上城头眺望,等候着他地大军赶来。此时已是下午第三次登上城头了,然而远处仍是一片平静地白色。他抖一抖肩上的雪花,搓搓冻僵地双手,正想返回城下,目力极处,忽地看到远处白茫茫的雪野中一条黑线蜿蜒出现。
庆忌神色一动,连忙手搭凉蓬向远处看去。那条移动着的黑线明显是一支队伍,他们渐渐地走近了,风雪中高擎的那面旗帜有两个大字。远远的,加上雪花密密遮挡视线,还不能看清旗帜上地大字,但是看到那面熟悉的旗帜,庆忌已经认出那是自己的队伍。
他欣喜地叫了一声,返向便向城楼下跑去。
片刻的功夫。楚人士卒推开了城门,庆忌驾着一辆战车飞奔出去,车轮在皑皑无痕的白雪大地上辗出两道笔直的车辙印迹。
“公子!”
当庆忌趋车驰近时,那支队伍便已停了下来。等到庆忌奔到面前,队伍最前面一辆战车上立即跳下一人。欢喜地迎上前来。
他头顶的缨盔上积满了雪花,高大的身躯,满脸地虬髯,一只空袖在风雪中挥舞。正是一直追随于他左右的梁虎子。
“拜见公子!”队伍前方的士卒们纷纷向庆忌施以军礼,消息迅速向后阵传去,整支队伍微微骚动起来。
“将士们一路风雪兼程,辛苦了!”庆忌向大家团团一揖,然后亲热地与梁虎子拥抱了一下:“梁将军,我猜以你的急性子,便一定是前军先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