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玉听到后面乱七八糟,没有什么有用的话,把眉一皱,摆手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两个家将连忙躬身退下,叔孙玉把眉一扬,嘿地一笑。孟孙子渊气闷不已,问道:“你笑甚么?”
叔孙玉目光烁烁,沉吟着道:“我在想……昨夜地事,只是庆忌一人的主意呢,还是阳虎、季孙斯之流为了促使家主早下决心,所以与庆忌合谋,亦或就是季氏自己弄的一出好戏?城门发现刺客身份,乃吴国行人的御者。季氏之子又到处宣扬庆忌昨夜一刻不曾离开府邸,只与他所送地六个女人寻欢……。啧啧啧,若非是我亲生女儿对我所言,连我都要怀疑他昨夜是否真地来过了。”
孟孙子渊瞿然变色,紧张地道:“子玉。如果季氏才是主谋,那就真的坏了。你我两家合起来,也只勉强抵敌的住他,如果他是主谋。说明他已下定决心,不惜与你我两家决裂,也要相帮庆忌,出兵伐吴。如果让他计成,我们大势去矣,说不得,我们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叔孙玉眸光一闪,突地喜道:“啊!我想起来了。不会的,一定不是季氏地主意。昨夜庆忌前来,要我女儿转述的话里,曾提到或借兵,或借城,还劝我与其阻挠,不如参予。嘿嘿,如果季氏已然决意助他。他何必留有余地。还来拉拢我呢?”
孟孙子渊惑然道:“这小贼如此奸滑,不会是使计稳住你么?”
叔孙玉是聪明人。孟孙子渊性情粗鲁,心机倒谈不上多少,可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听在叔孙玉这足智多谋、又复多疑地人耳中,可不会简单听听就算了,一件平平常常的事落入他这样的人眼中,都能忖测出对方不知多少阴谋诡计,这种决定一家一族命运的关键大事,他哪敢马虎,所以越想越觉不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孟孙子渊双手扶膝,目光炯然,只待叔孙玉同意,便拍案而起回去调兵,但叔孙玉沉吟半晌,眼中的杀气渐渐收敛,垂目片刻,叔孙玉忽地抬头,慢吞吞说道:“三桓内战,最好地结局,胜负各占一半。季氏门下人才济济,有阳虎、公山不狃、仲梁怀一众豪杰,说起来他的胜算还要大些,况且……庆忌尚有三万雄兵的话虽未必可信,但是万余兵力应是可能之事,我们若与季氏作战,庆忌必助季氏,庆忌背后又有卫国撑腰,如果季氏向卫国借兵平乱,那时你我该如何是好?”
孟孙子渊终究不如叔孙玉思虑周详,听他一说,脸上变色,那挺起地腰杆却渐渐塌了下来。叔孙玉轻轻一叹,蹙眉说道:“如今之计,不动刀兵而消弥祸患的唯一办法,就是请国君还鲁,而且要把他掌握在我们手中,这才是稳妥之计,子渊兄,你以为如何?”
孟孙子渊听了他方才的分析,也不敢再一力主张动武了,毕竟,他的目的是存己,而不是与季氏偕亡,孟孙子渊思索良久,迟疑道:“但……君上肯回来吗?而且,当初逐君赴齐地,也有你我一份。我担心……”
叔孙玉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这样吧,你我各遣一人,共赴齐国,先与君上接洽一下,探探他地口风,如果君上同意返鲁,我们也好安排一切。子渊兄,所遣之人必须机灵多智,能言善辩,如果君上不欲归鲁,怎么也要说动了他才好。只要君上肯回来,那就好办了,他想坐稳君位,怎么离得了你我的支持?季氏一日不灭,他就不会调过头来对付你我,而季氏……”
叔孙玉微微一笑,一字字道:“季氏只可弱,不可亡,三桓鼎立,方可长存!”
孟孙子渊想起三桓世家之间地复杂关系,苦笑着一拍身旁一根厅柱,叹道:“不错,就如这厅中地柱子,矗在这儿固然碍事,可是难道能把它推倒不成?唉,既不能动武,那只好用用你之计了。”
叔孙玉欣然道:“如此甚好。”
他“啪啪啪”三击掌,一个家仆应声出现在门口,叔孙玉吩咐道:“速唤培良来。”
过不多久,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匆匆进入客厅,叔孙玉对孟孙子渊道:“事不宜迟,既然你也同意我的主意,那么咱们马上便派人赴齐。培良的从妹是君上甚为喜爱的一位如夫人,君上与培良也相熟的,我叔孙世家便派培良去,子渊兄可先回府,待我嘱咐两句,便让培良去你府上,与你季派的人一同赴齐。”
三桓世家,分分合合,叔孙、孟孙两家现在虽是亲密的合作关系,但是同时也存在着权力地竞争,这样的大事,自然要两家一齐派人,互相监视才行。孟孙子渊点头答应,匆匆抱拳一礼,起身离开了。
叔孙玉目注他离去,心中暗笑:“庆忌啊庆忌,饶是你机关算尽,又能奈我何?若非你这一手,孟孙子渊还不会这么容易从了我的主意,说来你倒是助了我一臂之力了。嘿,只待鲁君归国,一切僵局迎刃解,你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叔孙家博大的后院,有草地有水池,李寒正在教授竞技要领,叔孙摇光也在队伍当中,亲自督导训练,此时大家练的满头大汗,刚刚解散到林荫下休息。叔孙摇光似男儿一般,一脚踩在石凳上,手里端着一碗酸梅汤,刚刚喝了两口,忽见两个亲信家人走来,知道他们他们是去监视季氏和雅苑的眼线,连忙唤到眼前询问消息。
两个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