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昭子等在最后,见鲍、栾两位家主一开始还矜持地有些放不开,但是被那侍妾扶着刚一转过屏风,就迫不及待的搂起她们的纤腰快步离去,高昭子不由晒然一笑。
“你们都退下吧!”田乞对乐师、其余的舞伎、侍妾们吩咐一声,然后走到高昭子身旁。毕恭毕敬地道:“高大夫。”
高昭子笑吟吟的胖脸一沉。低斥道:“田乞糊涂!”
两人同为上卿,高昭子如此训斥。田乞有些难堪,讪笑道:“是,多亏了大人提醒,否则……真是……唉!”
“哼!”高昭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看了看正走下堂去地乐师、侍妾、舞伎等人,冷冷地道:“无能的人才会坐在那里发牢骚。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稳。我们几家已经歃血为盟,要联手把那个小锉子干掉,晏锉子死在临头,我们在别人面前何必表现出对他的不恭呢?真是没有城府,愚蠢透顶!”
“是是是,高大人教训的是,在下……真是惭愧。”田乞面红耳赤,简直有点无地自容了。
高昭子睨他一眼,忽然又换上了满面春风的笑容:“田乞啊,你到底还是年轻,骤然登临上卿之位,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还得多多历练才是。”
田乞满面惶恐,诚恳地道:“是,田乞还要有赖大人多多指教,田氏一门愿附高大人附骥,追随进退,今后还要请大人多多照应才是。”
高昭子从鼻腔里满意地哼了一声,眯起笑眼道:“你地剑,哪怕下一刻就要割断他的喉咙,脸上也要带着亲切的笑容,这样敌人才不会提起警觉。晏锉子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他地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我们越想干掉他,对他越要表现的没有敌意,越要恭顺不已。”
“就算只有你一个人坐在暗室之中,也不该表露了本心,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一腔赤诚的模样来,不用来骗人,骗骗天地鬼神也是好的!”高昭子笑嘻嘻地说着,完全没有一丝对天地鬼神的敬意,说到这儿,他还用胖胖的手指指了指房梁,房顶的庆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头。
田乞弯腰揖礼,连声道:“田乞承教,多谢大人指点。”
高昭子又哼了一声,眼珠四下一转,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没有我喜欢的货色吗?”
“有有有”,田乞满脸堆笑,连忙直起腰来,清咳一声,然后三击掌,说道:“人来!”
前门外立即应声转进一个美少年,上前几步。翩翩施礼,脆声道:“大人。”这美少年年约十二三,素衣如雪、眉目如画。眉眼之间,天生一股俊俏fēng_liú。
娈童娇丽质,践童复超瑕。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袖裁连壁锦。床织细种花。揽裤轻红尘,回头双鬓斜;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怀情非后钓,密爱似前车,定使燕姬妒,弥令郑女嗟……
这诗句若是用来形容这个美貌地小童,实是再合适不过。眼见这少年风情尤胜女子几分,就连不好男色的庆忌见了也不觉眼前一亮。更遑论素好男风的高昭子了,这个肥大的胖子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喜形于色地道:“真是辛苦田君了,竟然能寻到如此美色。”
田乞陪笑道:“应该的,应该地。大人若是喜欢,明日一早田乞便把他送到您的府上。”
高昭子闻言更喜,哈哈笑道:“田大夫有心了,好。好好,哈哈哈……”
他走到那美少年面前,伸手兜起他的下巴,仔细一打量,明眸皓齿,眉眼俊俏,潇潇洒洒,一身fēng_liú。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和口水把这粉妆玉琢地美少年便一口吞将下去,他咽口唾液,眯眼笑道:“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呀?”
美少年略有些羞怯,俊俏地眼睛微微垂下,脆声答道:“臣妾名唤小真。”
“小真?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来来来,陪老夫去后宅歇息一下。”
高昭子在他艳若桃花的香腮上掏了一把。迫不及待地揽着他离去了。
田乞直起眼,望着他们地背影淡淡一笑,眼中微微泛起冰棱一般寒冷的光芒。
房顶上,庆忌大失所望地翻身坐起,在星光月色之下纵目远望,只见一片片亭台楼阁此起彼伏,绵延无尽,若是没有个明确目标,这样漫无目标地找下去,恐怕一间间任他搜下去,找到天明也未必找到那个不着调的姬稠。
庆忌正在泄气,却听房中传出一个声音:“孩儿见过父亲。”
庆忌悄悄翻身,从瓦缝中向下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不知何时来到堂上,正向田乞弯腰施礼。
田乞捻须笑道:“恒儿,你寻来的这个侍童很不错,高大夫很满意。”
田恒躬身道:“谢父亲夸奖。”
田乞面对儿子,脸上少了些曲意逢迎的惺惺作态,而多了些由心底真情流露的慈爱,他在席上坐了,拍拍旁边,对田恒笑道:“来,坐下。”
“父亲,晏锉子那件事……准备好了么?”
庆忌这是第二次听他们提到有关晏婴的某件事了,第一次是高昭子说起,他一门心思想打听到鲁君姬稠的消息,没往心里去,这次又听田恒提起,他开始上了心,趴在房顶静静倾听起来。
田乞庄容坐起,脸上毫无醉意:“嗯,这件事你不要过问,明日一早你便离开临淄,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