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昨夜的事情,虽然因为左姝娴意外流产,皇上忍住了一切原本想对太子做的决定,然而最终还是要太子关禁闭三个月,过两日便正式开始关禁闭,这两天,先给太子时间,让他陪着一下左姝娴。
可太子哪里会真的有时间一直陪着她,且不说太子自己心里愧疚,看着左姝娴,两人也是相顾无言,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左姝娴却越发觉得难受,止不住地哭,太子见了烦闷,便更不乐意在她身边了。况且,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赶快先善后,等他关禁闭了,可到处都不方便。
还有就是,不知道怎么的,皇后娘娘也病了,据说昨夜是抬凤辇的人一直等到了很晚,发现皇后娘娘和贴身太监都没声息,便进去找了,结果发现门被锁上,喊人也没反应,那几个下人有些吓着了,强撑着撞开了门,才发现皇后昏迷在大殿之内,便立刻抬了回去。
然而皇后娘娘被送回乾宁宫后,却又开始发热,当时左姝娴这边也是闹成了一团,宫内当值的太医都在左姝娴这儿了,皇后娘娘那边的下人只好随意叫了几个去,那几个太医只说皇后娘娘似是受了惊吓,脉搏不定,浑身一会儿炙热一会儿又发冷盗汗,情况不是很好,便开了好几幅药。
太子昨夜当真是忙成了一个陀螺,好不容易免了被废的命运,又要照顾左姝娴,生怕她有什么不测,结果左姝娴勉勉强强是保住了命,孩子却是彻底没了,太子落了几滴眼泪,又听皇后宫内的人来通报说是皇后娘娘病的很厉害,太子只好跑去看皇后,看了一会儿皇后,又听得东宫的宫人来通报,说是左姝娴清醒了些,听见孩子没了,又昏了过去,情况很不好,太子只好又奔回了东宫。
一夜无眠,今日早上又哄了一会儿左姝娴,他便到底还是走了,左姝娴心里苦闷的很,眼下看见温巧佳,当真是委屈的不得了,然而好多事情,她又无法说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哭。
温巧佳叹了口气,道:“也罢,太子总是要忙些的,一会儿忙完了,晓得来陪你便是了。”
左姝娴道:“阿娘,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我一想起孩子,我就……太医之前说过,这孩子胎位很正的,本来是可以健健康康长大的……阿娘……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呜呜……”
温巧佳流着泪捂着左姝娴的手,一边替她擦眼泪:“没事儿,乖,别想了……将来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你看你现在,眼下一片青黑,是不是都没怎么睡?”
左姝娴到:“阿娘啊,我怎么睡得着?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个刺客的脸,他长的好可怕,眼神很凶恶,眉毛连在一块儿……”
温巧佳有些被吓着了,道:“阿娴,你别说这些了,你,你别想他啊!你怎么会知道那刺客长什么样子呢……”
“我昏倒之后,醒过一次,刚好看见下人提着他的头,露出了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人有些熟悉,我一看,就记住了他的脸,好可怕……我昨夜还梦到了,他举着刀,向我刺来……”
左姝娴说到这里,打了几个抖,而后像是碰着了伤口一般,痛呼起来,温巧佳慌了,赶紧喊人,门外的几个小宫女立刻进来,恰好雀儿也带着太医来了,太医赶紧替左姝娴把了脉,又让雀儿给左姝娴喂了些药,左姝娴看起来才好受了一些,然而还是抖的厉害,太医说左姝娴心绪极其不稳定,千万不能再刺激左姝娴,左姝娴吃过药,大约是因为之前一直强撑着,最后也终于吃不消,闭上眼睛缓缓睡过去了。
温巧佳和左姝静见左姝娴慢慢睡着,叹了口气,对左姝静道:“阿娴好不容易睡着,咱们便先走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左姝静点点头,道:“嗯。”
两人各怀心思,都垂着头走出了东宫,乘上轿子回府,轿上,左姝静想着左姝娴刚刚那句“觉得他很眼熟”,心里更是觉得,自己最初的猜测,也许是正确的……
温巧佳看她一直低头不语,忍不住道:“阿静,你知道刚刚阿娴在说什么吗?”
左姝静摇了摇头,道:“我真的不晓得……”
温巧佳叹了口气:“也罢,我也觉得此事肯定和你无关,阿娴毕竟受了太大的刺激……哎。”
左姝静低下头,温巧佳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赶紧又温言说了几遍自己真的没有想什么,左姝静笑了笑,道:“阿娘,我晓得的。我只是在为阿姐难过罢了。”
温巧佳拍了拍左姝静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怀王府离皇宫比较近,没太久便到了,左姝静便先下了轿子,温巧佳说过几日等左姝娴好些了,再去看看左姝娴,左姝静应了之后便转身回了府,然而回了府里,她才晓得怀王当真被皇上召入宫了。
左姝静猜想大约是自己离开的太快,所以怀王没来得及让人去东宫附近候着,两人便就这样错过了,于是只好在家中更了衣,等着怀王回来。
怀王回来之后,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两人吃过饭沐浴后,坐在矮塌上聊起此事情,左姝静猜到了原因,道:“王爷,太子他……?”
怀王道:“父皇让明日起与周俊佑一同调查太傅的案子,又说太傅是太子的先生,此事太子未能察觉是太子不对,已让太子关了三个月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