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前世也发生过,容华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拼着鱼死网破,也要争个高下。这也是她看不开,庞公子求了半年多才哄了魏四娘脱籍入门,正在兴头上,能不偏帮她么?
再说容华也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般无辜,魏四娘原就是专侍奉人的,怎会分个茶便伤了手?就算争宠,她也不会用这等蠢法子,她的手何其金贵,还得陪着公子下棋写字、奉茶添香呢!魏四娘的身份,就是熬死了正妻,也没机会抬成正位,她刚进门,又得宠,奉承容华还来不及,又怎会故意挑衅?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才显露出魏四娘的手段来呢!容华被她一击打倒,溃不成军,跟庞公子两人做了一世的怨偶。后来容华更被遣送到别庄,成了徒有其名的庞夫人……这件事,容渺一定得阻止!
她扬声,唤了一声姐姐,就开始抹起泪来,引得容华跟刘氏俱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中……
第4章锋芒初露
“二姐,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莫不是庞家的伙食不好,阿娘,你给二姐送个厨娘去好不好?瞧二姐瘦的,两腮都陷下去了!”
她说得十分夸张,容华虽为此事烦忧,却也不至于变化那么大。况刘氏在各家夫人们的聚会上也常常能见到次女的身影,虽见她近来清减了不少,她推说没睡好,自己便也没想过旁的缘由。
经容渺一提醒,刘氏仔细瞧了瞧次女的面容,眼底泛起淡淡的青色,脂粉敷得很厚,却盖不住底下的暗黄,一看之下固认为是受魏四娘之事影响,可再一思索,魏四娘入门堪堪数日,女儿这懒懒的、气色不佳的状态,却已持续了有一个来月了。
她登时板起脸孔,提声道:“去,把蔷薇、木兰,于嬷嬷都带进来!”
容华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在庞家过得不好,在母亲面前隐瞒颇多,这些下人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不是徒惹母亲伤心么?
但刘氏是家中当家主母,性情又刚强执拗,她坚持要过问的事,谁敢拦着?转眼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带着两个年轻姑娘走进来,在刘氏面前站成一排行礼。
于嬷嬷原是刘氏的心腹之人,刘氏因放心不下出嫁的女儿,特舍了她跟着嫁过去当陪房,为了帮女儿笼络住她,许了她男人一个田庄管事的差事做;担心下面的丫头仆妇们不服管教,刘氏还特地高捧着于嬷嬷,就是容渺见了于嬷嬷,也得行个半礼。
可此刻刘氏没有像往常一般叫人扶她坐下,反而在她躬身行礼下去后,半晌没有出言“免礼”。于嬷嬷不自觉地冷汗直冒,偷眼瞧了瞧刘氏的脸色,不待她想清楚刘氏的用意,已听刘氏厉声喝问:“我让你们跟着二小姐嫁去庞家,原是信任你们,当你们是我的心腹,以为你们与我一样,真心地替华儿打算!可你们是怎么做的?帮她瞒着我,骗我,有什么事不叫我知道!”
“阿娘……”容华见于嬷嬷老脸通红,当着一屋子小丫头面前被母亲训得没脸,不由有几分焦急,张口想劝劝母亲。
可刘氏哪里容得她说话,眸光锐利地扫视过来,登时便止住她的话头,“怎么,现在他们都是你的人了,我说都说不得?你们主仆几人抱成一团,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了是不是?”
“阿娘……”容华面有愧色,目中含泪,被刘氏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刘氏又岂会不知自己的次女自尊心有多强,当初次女执意要嫁给庞公子,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岂肯叫人说庞家半句不好?刘氏正是因为懂得女儿的心思,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次女面色灰败,连年幼的容渺都瞧出来了,这明显是害了病症,已不单单是心绪不舒那般简单了,这些下人不想着帮她保养身体,还帮她瞒着她这个当娘的,这如何使得?
于嬷嬷“噗通”一声跪下来,心头万般羞愧,“太太,您这么说,不是在诛老奴的心么?老奴自知有负太太托付,没照顾好二小姐,不敢替自己辩驳,太太要打要骂,老奴舍了老脸,一并受了!只望太太万万不要怪错了二小姐。庞家那些糟心事,只怕气坏了太太身子,二小姐不敢担那不孝名声,一并独自扛下料理了,叫人半点挑不出错处。老奴见二小姐行事颇有章法,又善拿主意,事事处置妥当,便私心想着,何不顺了二小姐的心意,别令太太费神……全是老奴错了心思,一心想着太太的嘱托,全心辅佐二小姐,没顾虑到太太,太太要责罚,老奴毫无怨言,只求太太跟二小姐母女顺睦,万勿因老奴而生了嫌隙!”
说罢,于嬷嬷重重叩首下去,垂头不起。
屋中静的落针可闻。
容华跟刘氏均是一怔,一个愧疚不已,一个心中不安,刘氏双手一伸,就想亲手将受了委屈的忠仆于嬷嬷扶起。却蓦地听到一声冷笑。容渺上前几步,扶住刘氏的手臂,生生止住了她的动作。
“从前倒没觉着,于嬷嬷原来这般能言善道。”容渺扶着疑惑望向自己的刘氏坐下,朝她微微一笑,指着于嬷嬷道,“难怪阿娘让于嬷嬷跟着二姐嫁过去呢,有嬷嬷这张巧嘴,没理之事也能占理七分。瞧瞧,阿娘不过心疼二姐,不喜欢大伙合着一起瞒您,听嬷嬷的意思,倒像是阿娘您不对,误解了二姐的孝心,还辜负了嬷嬷的忠心……”
于嬷嬷抬眼,笑道:“三小姐这可是怪错人了,老奴……”
“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