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七点出发,是条一人宽,三米多长的小船,包括船夫在内只有四个人。船夫扯了一下发动机,船疾速驶离。
河面的风很凉,带着河水的腥气。河道两边浓酽的绿色,随渐渐暗下去的光线一道隐遁,偶尔飞过几只归巢的倦鸟。
另外的一男一女是法国游客,用带着法语腔调的英语和带马来西亚腔调英语的船夫艰难交流。
一小时后,天彻底黑了,劲风呜咽。两岸的虫鸣此起彼伏,愈发喧嚣。
船夫从风里嗅到水的气味,哀叹又要下雨了。
然而这场雨直到李不琢下船的时候才正式落下来,浇灭了虫声。
沿着开阔的路口,她冒雨上岸独自前行。
雨水泼天似地下,雨声轰鸣,眼前无数棵棕榈树迎着风雨夸张地扭动,仿佛憧憧鬼影。李不琢眯着眼睛,靠手电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费力地往前,像汪洋里的一叶孤帆,随时会被滔天海浪卷入海底。
好在只有一条路。
她不停擦拭脸上的雨水,困难地辨认方向。
就在她走到力气尽失,怀疑永远也到达不了,很可能把小命交代于此的时候,她终于看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