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不出声了,沈文清也就安静了,他对桌上的几人灿烂一笑,仿佛刚才在桌上闹事的人不是他似的。
没有一会儿,沈君玉就牵着沈君和回来了,小小的沈君和穿着远不及沈伊人的棉布衣裙,甚至不及沈君玉的衣裙。倒像是那些用来裹东西的粗布,唯独针线还是不错。沈文清就猜出来,这衣服多半是是沈君玉自己缝制给沈君和穿的。
沈文清并没有就此事发作,昨天是没有注意到,今天在明亮光线下加上沈伊人的对比,沈文清很快就注意到了沈君和的穿着远远低于这个家庭所能提供的。
沈君和回到家里,就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在看到沈文清温和地笑脸时,心里才感觉到了那种安心,然后在沈君玉的带领下去洗手吃饭。
吃过早饭后,沈柏日就回了房间,说是温习功课去了。周氏也嘀嘀咕咕地出去做事,而沈柏月和沈老爷子则带着锄头下地。周氏的两个孩子,沈伊人回屋,那个胖胖地孩子沈文吉则撒欢地跑出去玩了。
屋里很快就剩下沈文清三兄妹和张氏,张氏是一个干瘦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如树皮般的皮肤,微驼的背。只有那贼亮的双眼,能够看出她是一个十分j-i,ng明的老人。
“清哥儿,其他的事情就不说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沈文清皱眉,接下来?
张氏看沈文清一副懵懂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那三两银子,三两银子!!!你欠的三两银子你准备怎么办?”
“那是不是我欠的,n_ain_ai应该比我清楚啊!”沈文清无辜状地说。
“你”被沈文清一噎,张氏气都喘不上来,“这些我不管,我只知道那癞狗子手里有你欠他三两银子的手印。你还不上来,你说怎么办?”
“我爹娘辛苦几十年,不会连三两银子都没有吧?”
“你这是什么话?”张氏站起来骂道:“难道我还会贪墨了你爹娘的银子不成,你以为你爹娘走了,我们全家都欠了他吗?你也不看看,这个大家庭如果不是我撑着,谁不得饿肚子?”
“现在我们也没有少饿肚子啊!”
“闭嘴!”张氏一掌拍了桌面,吓的沈君玉和沈君和躲到了沈文清身后。
“哦!”然后沈文清果然闭上了嘴。
“你爹娘不过是在地里干活,那地是谁的,还不是我和当家的。无论是谁,赚了钱就要归公,每个人多少银子,这些月例银子都每个月发下去了。你爹娘没有剩银子是谁的错,还不是你老是生病,生了玉姐儿了,结果又生了个拖油瓶。穷不死你爹娘吗?还想着有剩银子,没我们倒贴就不错了!”
沈文清只是淡然地扫了张氏一眼,也不顶嘴,就低头玩着手指。
“你这是什么态度!”别看张氏这样,这一喊,也颇有气势,难怪沈老爷子被张氏一压就是几十年。
沈文清无所谓地说:“是你叫我不要说话的啊!”
“你……”张氏吸口气,指着沈文清说:“好,你说,我就不信这个理了,你还能说出个三五四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沈文清摆摆手说:“我爹娘这一干几十年,村里人都看着呢!我说有什么用?反正我爹娘赚了钱全都充公,分一点月例银子给自个儿孩子看病还要被唠嗑。那些充公的钱供着爷爷n_ain_ai生活我没有话说,二叔挥霍我也不多说,三叔读书我爹娘背着,我也没什么辈分指责,反正这都是n_ain_ai你要求的。不过做到这样地步,我爹娘自己的孩子却穿着粗布麻衣,也不知道他们在地下是否后悔过?”
看张氏脸都气红了,沈文清更加不耐烦地说:“啊呀!我就说不说不说,你非要逼我说,你看,气着了吧!我也没说穿粗布麻衣不对,不是没钱嘛!”然后用张氏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就奇怪怎么除了大房,人人都是细棉布呢!”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亏欠了大房了,难道还能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不成。
“难道你爹身为大哥,供养父母,接济兄弟,这些都不是应该的吗?”张氏简直被沈文清的无理气到吐血,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孙子。
“有理有理!n_ain_ai说有理就有理,反正人都死 ,谁还能把他们从地里挖出来问他们‘诶,这些年来你做了这么多,儿女却过成这样后悔吗?’你说是吧?n_ain_ai!”沈文清一脸理所当然地表情!
然后沈文清如愿看到张氏差点翻了白眼。
中午,周氏回来做了午饭,沈老爷子等人也都陆续回来。
沈文清看着枯瘦的自己,捏捏早该消失的婴儿肥,叹口气,还没缓过这口气,沈文清就听到了门外的叫喊声,因为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所以沈文清并没有多想就出去了。
门外的情况着实吓到了沈文清了,只见10多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在外面围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那压倒式的实力差距,让沈文清心里一跳,就知道不好。
果然,堵着正门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看到沈文清就大步上前抓着沈文清的领子说道:“小子,醒了啊!知道俺们为什么来了吧。”
沈文清皱眉,不确定地开口问道:“癞狗子?”
“嗯,叫大爷干嘛?有钱还了吗?”说着,癞狗子还举起手里的那个欠条。
很幸运,是华夏的繁体字,虽然不会写,但看到总是认识的。沈文清果然在上头看到了三两银子的欠款,并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