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冷雁智看见了,就是一声惊呼。
赵飞英回过了神,转身过去,老人提著剑,正刺向他的心窝。
只差一寸,赵飞英微微一个偏身向前,右手捉住了老人的手腕,老人一声惨叫,腕骨被赵飞英硬生生捏碎了。
五彩流光掉了下来,赵飞英左手一抄,重新夺回了宝剑。同一时间,飞身就是一踢,老人被踢中胸膛,远远飞了出去。落地时,口中吐著鲜血,软软地躺在地上。
原本渐渐靠了近的众人,又忙不迭地退开了去。
“看到了。现在,不是我杀不了你们。”赵飞英沉声说著。
众人又退了一步。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今日,鬼面就跟南方容一起去了吧!”赵飞英扬了剑,冷雁智一个惊呼。
然而,五彩流光却是被高高抛了起,化成了几十道的碎片,就像无数坠落凡间的星辰,绚烂夺目。
“自此,鬼面不会在江湖中再度出现,也不会再害一人。若违此誓,则身如此剑。”
带著南方容的骨灰,三人登上了船。
赵飞英有时淡淡笑著,有时则保持著沉默。
冷雁智则陪在他身边,几乎一步也不肯离去。
一路乘著风、破著浪,冷雁智总是笑著的,而赵飞英的心情也渐渐开了怀。
谢玉一声不吭地下了船,回到福州,现在,除了几个雇工之外,冷雁智又与赵飞英独处著。
一日,两人在赵飞英房里羿棋。
赵飞英似乎出了神,结果被冷雁智将了一军。
“哪……师兄……你又在想什么?”冷雁智淘气地问著。
“想你。”赵飞英微微一笑,把棋重新排好了。
冷雁智的心扑通通直跳。
“我?”
“嗯。”相对于冷雁智的紧张,赵飞英仿佛只是随口说说。
“干嘛想我?”冷雁智脸红过耳。
“我在想,师兄我还能留你几年?”赵飞英轻轻笑著。
冷雁智愣愣看著赵飞英。
“为什么这么说?”
“你大了,也许不久就要娶妻生子。到时,师兄就没人陪了。”赵飞英似乎捉弄著冷雁智,故意用著一种落寞的语气。
不料,换来了冷雁智的认真。
冷雁智双手握著赵飞英的手,先是抿著唇一会,然后严肃地、也许更像是发誓地,缓缓说著。
“我,冷雁智,在此发誓,一辈子陪著师兄,直到师兄厌了、倦了,把我赶走为止。”
“雁智?”赵飞英不解地看著异常的冷雁智。
“师兄,我问你,你有心仪的女子吗?”
“……还没有。”
“那……那……你讨厌我吗……”冷雁智咬著唇,终究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
“我怎么会讨厌你?”赵飞英又轻轻笑著。
“真的?”冷雁智痴痴看著赵飞英,满腹的情意,却是欲言又止。
“嗯。”赵飞英瞧见他脸颊上那片尚未褪去的青紫,怜惜地,伸出了手,缓缓抚著。
冷雁智静静感受著赵飞英的触摸。
“还疼吗?”赵飞英柔声问著。
冷雁智眼眶里滚著泪。
他多想,多想就这样跟赵飞英待著,待在这船上,两人的世界。
然而,终究要下船的,回到山庄。
之后呢?
他娶妻生子去了,自己犹然为他守著一颗心,直到终老?
好苦,好苦,他多想直接问问赵飞英,他到底要他不要?省得在此一再地伤神,一再地心碎。
可是……
“雁智?”
就是这温柔的呼唤,让他不能自己地爱上了,却又不能自己地把一片真心藏著。
他不能失去这笑,不能失去这人,不能失去……
所以,尽管近在咫尺,却放任相思折磨入骨。
直到船靠了岸,两人缓缓回到山庄。冷雁智还是没有说。
“跪下!”师尊拍案一怒,赵飞英立即直挺挺地跪了下地。
“师父!”在场的几个师兄弟姊妹立刻上前想求个情。
“今日,谁替这孽徒说话,就是同罪。”二庄主冷冷说著。
于是,在场的人一阵缄默。
“赵飞英,我问你,你眼中有我这个师父吗?”二庄主淡淡说著。
“师门大恩,徒儿一日不敢忘。”赵飞英恭敬地回答。
眼见二庄主发怒,冷雁智直急地跳脚。
先前,还以为只有自己会被自己师父罚得惨,没想到,一见到赵飞英,二庄主就变了脸色,一张y-in沉沉的脸,直把众人兴冲冲想要替赵飞英洗尘的念头,一下打到了九霄云外。
三庄主也慌了。没见过自己二姊发这么大的脾气。别真把那飞英怎么了才好。急著急著,把自己徒弟擅自出庄的事给丢到了脑后,扯著自己姊妹的袖子。
“二姊,自己徒弟,怎么发这么大脾气。飞英也只是为了报仇罢了,没有这么大错,骂个几句就好了。”
二庄主瞪了自己妹妹一眼,脸色却更严峻。
转回头去看著赵飞英。
“我传你一身武功,是叫你去血洗武林的?”
赵飞英低下了头。
“我养你十年,是叫你丢山庄的脸?”
赵飞英抿著唇,不敢答话。
“你几个师兄师姊,在武林上说一句话,没人敢再说第二句;杀一个人,没人敢叫屈。行的事、做的人,哪一件事不是光明磊落、天地无愧。叫你……败坏了师门的规矩!”
“好了好了,他们也不知道飞英就是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