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我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害了我,他一边说着道德规矩,一边用这毒草害人。
我与书生李接着寒暄了几句便在他的书架上随意拿了几本书便走了。
书生李坚持要送我到门口,我在书生李的目送下煎熬地一步一步走上了楼梯。
上了楼,我立刻小跑着回了屋子,关上门看见书生善的那一刻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虽活了三千多年,但我从未下过凡,往日只以为凡间一片升平,此刻方才明白这是怎样的人间。
我看向书生善,书生善仍专心地在烛下看着书。
“上善,何为恶?”我不解地问道。
“己所不欲施于人,便是恶。”书生善轻声答道。
“那别人对你作恶你会如何?”我接着问道。
“以直报怨。”书生善缓缓开口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校医院开证明,陡然发现挂号费猛涨到了11块,简直是坐着飞机涨价/(tot)/
直接上情书吧。
“谁在南方群星之间,用烟写你的名字?”
☆、谁识书生心事(八)
白包子连着好几天都没来找我一起研讨话本,我忙着给书生善保驾护航也不曾去寻过他。
不出我所料,书生善果然夺了状元,总算不费本司命对书生善的一番栽培,我本欲去院子里挖了那几坛酒出来,谁知,前来贺喜的书生们几乎要挤破书生善的门槛,我只好郁愤地躲在客栈的角落,与书生善保持着那若即若离的距离。
我正在一边抠着墙角一边诅咒着那群趋炎附势的书生们,一双大脚忽然映入我的眼帘。
我抬头看去,来人正是瘦了许多白包子。
怎的几日不见,便瘦成这般?白包子手里抱着一大摞话本,悲喜不明地看着我。
“白包子,你找我?”我试探地问了一声。
“我来把话本都送你。”
“你不要了吗?”若是搁在平时,我一定欢快地就接了白包子的话本,但今日,他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我拍了拍白包子的肩膀。
却见白包子忽然伏在我肩上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委实是一个十分奇妙的时刻,我从未见过男子哭过。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包子,我送你两本话本,你不哭了好不好?”我用了话本里男萝卜对付女萝卜的致命一招,送东西,话本里女萝卜哭得梨花带雨时总是男萝卜一句“送你首饰”一场春雨便草草收了尾。
我期冀着白包子能止住眼泪说一声“好”,谁知,白包子哭得更凶了,我能感受到衣襟上白包子汹涌的泪水正汇成一股溪流一点一点地渗进我的衣衫。
“再加两本,你不哭了好不好?”我想着那才买不久的衣衫,咬了咬牙又加了两本,谁让本司命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神仙呢?
“好。”白包子抬起头,一双眼盈盈地看着我。
我突然有些后悔,正想着若是我说一句“逗你玩的,白包子”,他会不会又哭起来,却听见白包子忽然说了一句。
“连城,我落榜了。”
白包子的声音有些失落,我看了他一眼,他的样子宛如一只没了吃食的天豚。
“无妨,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我试着用前人的智慧来安慰他。
“连城,这句话不是你这么用的。”
我皱了皱眉头,这句不行,换一句便是。
“君不见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我念了一句,又得意地说,“这一句总算对了罢?”
“连城,我真羡慕你这个性子,别动,再让我抱一会。”白包子扔开话本,忽然用手紧紧地抱住了我,教我挣脱不得。
我心疼地看着被扔在一旁的话本,若是它们能说话的话,该有多疼啊。
白包子越抱越紧,我才想起。
两个男子青天白日抱作一团,未免有些不妥,若是教客栈里的那群书生们瞧见了,指不定要把我逐出客栈了。我正想着如何劝白包子改邪归正,却忽然看见二楼窗户旁正背着我们的身影,那穿白衣的,无疑是书生善,所幸,他是背对着我的,不然若是教他瞧见了……
不然若是教他瞧见了,又会如何?我惊觉不对,暗暗问着自己。
书生善瞧见了又能如何,难道我是怕他误会吗?我急忙压下了心头的胡思乱想,告诫自己只是怕因着此事影响自己靠书生善这棵茁壮的大树,毕竟话本里的状元都是要迎娶公主,做天子近臣,走上人生巅峰的。
白包子忽然松开了我,却在我手上扣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急忙一看,原来白包子在我的手上扣了一个白色的镣铐,我想把它抹下来,镣铐却严丝合缝地贴在我的手腕上,本司命纵横仙界三千多年,见过许多镣铐,却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物什。
“白包子,你为何送我这镣铐?”我指着镣铐一脸吃惊地看着白包子。
“连城,原来,你真的……我的……”白包子有些语无伦次。
“你给我说明白,给我戴这镣铐是什么意思?”我轻轻拍了拍白包子的脸。
“连城,这是我祖母传给我的手镯,若是有人能戴上它,便是我命定之人。”白包子欣喜若狂地看着我。
白包子那宛如天豚见了吃食的样子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倒吸了一口凉气,从来都是我为刀俎,白包子为鱼肉,为何眼下我却有两人易地而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