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温三的语气激怒了,她嘶吼道,“不过就是具皮囊,只要能救哥哥,魂飞魄散我也不在乎。”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立马噤了声,又惊又怨地看向温三。
“呵呵,终于说实话了。”温三惨淡一笑,望着墙角的蜘蛛网,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有失望,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容玠的父皇,也是你们做的吧。”
“哼,你知道又如何?不错,确实是我们骗了你,可是哥哥为你而死是真,若不是族长用锁魂灯强行留住他的一丝残魂,他为你魂飞魄散也是真。哥哥是天山的命脉,区区几个帝王心头血又算的了什么?”
是啊,在他们眼中,墨玺的命自然是千重万重的,却偏偏败在她手里。如今眼看着要成功,她却迟迟下不了手。族人们想必都等不及了吧,所以才有了墨卿禾的闯宫。
没关系,她欠他的,她还。
后来的日子,墨卿禾大概是被折磨惨了,再也没力气骂她,躺在地上只能听见孱弱的呼吸声。
这时候,族长来了。
族长浑身笼罩着一层蓝色的护罩,据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至宝,只不过这东西在皇宫中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救一个半死不活的墨卿禾是够了。
临走时,族长看着她。她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是选择摇头。
她不能走。
她将一个小葫芦递是可以装下任何她喜欢的东西。
入狱前夕,她生平第一次用了它,装的是容玠的心。
“往后,我与天山便再无关系。如果墨玺醒了,也顺便告诉他一声,温三谢他。只是下次不要再救我了。”
族长接过玉质的葫芦,眼里止不住地惊讶,随即重重颔首,转身离去。
望着蓝色光波消失的方向,温三无声地笑出了泪。
真好,她期盼已久的自由啊,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又那么让人痛彻心肠。
☆、晕死
当雪花再一次从牢房天窗飘进来的时候,温三想起了容玠。
事实上,这场雪连绵了好久。
每落下一次,她就会想他一次。雪一停,她想的次数反而更多。
想起他那时候中了药后满脸通红地在雪地里跑,身后一群狗跟着叫唤。
想起他抱着她坐在长椅上看雪,怀抱温暖得让她想依偎一世。
明明都是没多久的事,回想起来却仿似漫长的一生。
一个月了,她待在这里一个月了。
他没有来过。
一开始,她还会安慰自己,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痊愈呢?
可是,一天,两天,十天。他还是没有来。她又开始担心了,是不是她的内丹不管用,或者因为其他什么事耽误了?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温三终于了解,他是不想再见她了。明明那时,他的眼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只不过她一直装着不懂罢了。
可是怎么办呢?临死前,她还是很贪心地想再见他一面,她舍不得。
该死的墨卿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天空竟然放晴了。
温三站在天窗漏进来的一片阳光里,觉得久违的轻松。
从来不知道,能站在阳光下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情。
可没等她轻松多久,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温思安,上祭祀台就罚吧。”来人如是说道。
温三笑了,真该感谢这位大人还念及同朝情谊,她原以为他会叫她妖孽的。
囚车叮叮当当地行驶在偏僻地小路上,路上积雪还没有化,囚车要很小心才能保持不打滑。
可即便如此,不平整的路边还是使得囚车颠簸不已。
每颠一下,温三都有种心惊胆战要翻车的感觉。
真是的,能申请下来走吗,多远都没关系。
可渐渐地,这种担忧很快被另外的疑惑所代替。
“喂,这位小哥,”她歪着头同随行的士兵交谈,“你们头儿是不是不识路啊,祭祀台在城东,现在怎么越走越偏呢。”
前面骑马的身影一僵,随即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说着,听说过有人逃命的,还没听说过有人送死的。
温三讪讪地闭了嘴。好吧,算她嘴贱。
她闭上眼,懒得去看,索性歪在囚车上打瞌睡。
囚车继续叮了咣当地晃悠。
眯了还不到一刻钟,胃部突然开始强烈的翻涌,一阵又一阵恶心止不住地往上攀升。
温三难受极了,蹙着眉坐直了身子。那股恶心已经哽在了咽喉,唾液开始大量分泌。
她捂住嘴,使劲用铁链撞栏杆。
马上的人极其不耐烦地回过头,正待训斥。
她连忙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吐。”话刚说完,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噗了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团圆
温三做梦也没有想到,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容玠。
满腔的爱恋和悲戚化作温热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流淌。
他沉默着坐在她身边,抬手轻轻拭去她的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
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看向她,“该哭的人是我,怎么反而你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容小二,你还好吗?”隔着朦胧的泪眼,她没忘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会不好?你把内丹都给了我……”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是置于膝上的手不自觉捏紧。
她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