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凛……”聂雨霖先是吃了一惊,双目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身影:“你不是在前面……”
“你说的是哪个?”赢凛半开玩笑半是轻蔑地笑道:“本将能分身无数,惊着你了?”
“赢将军用兵果然出神入化,”聂雨霖哈哈大笑,眼中兴奋之色愈浓,驱马向前,手持一把青铜槊:“不过今天,任你是天神仙家也走不出这方火阵去!”
赢凛眸色微微敛了敛,却并不说话。
聂雨霖面容仿佛癫狂,脸色也红如汆烫过的猪皮,说话间唾沫横飞,神色激动地道:“怎么了?是不是很是眼熟啊?你不是最爱看这大火烧人烧屋吗?五年前你用一把火把燕军烧回了淮灵关,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聂雨霖,”赢凛高声道:“肖蛰应该让你撤兵了吧?”
聂雨霖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噤了声。
“是赢凛欠你的,还你,”赢凛神色有些疲倦,眉宇间却依然带些桀骜:“不过,别再打了,这么多人给我赢凛陪葬,这里面还有好些你的亲眷旧部,不值得。你不就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吗?这还不简单……”
他缓缓把枪头调转了对准自己,嘴角挂着满不在乎的笑意道:“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燕国,晋豕都城,燕宫。
嘭的一声,一个血r_ou_模糊的身影倒在了满是刀剑的青石地面上。
肖蛰甩了甩匕首上的碎r_ou_和血迹,轻声笑道:“果然好用……陈尾大人,还不说?”
陈尾被他一刀刀凌迟着割r_ou_,两条腿上的皮已经快要被刮干净了,黏腻的血r_ou_和着止血的药粉糊了他一裤子,他疼的脸色惨白如纸,颤抖着摇了摇头,只要说出吴仪已死的事实,他大概立刻就得命丧当场。
“……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肖蛰y-in测测的道:“来人,把属地送来的花豹抬来。”
陈尾瞪大了双眼,颤声道:“等等……皇上,皇上……”
不时,八个内侍将尚在小憩的花豹带着笼子抬上了大殿,这花豹生得毛皮光亮,花纹细腻,一双金色的瞳仁紧紧的盯着满身血污的陈尾。原来这花豹是属地小国国主的心爱之物,放养在皇宫后园,后被献给肖蛰的。肖蛰却对它不怎么上心,在笼子里一度圈养着时不时的投喂些j-i鸭险些将这灵物给养死了,这几日放出去遛了遛这才缓过来。
肖蛰摆了摆下巴,示意侍从:“把陈大人请笼子里去坐坐……”
陈尾惊的失声连连喊道:“皇上,皇上,饶了微臣,饶了微臣吧,我说,我都说啊!!!”
小内侍手下来的快,几个人将他扯着胳膊拎着腿就丢进了笼子里去。
那花豹见笼子里多了个活物,立刻警惕的支起了身子。
“啊啊啊啊啊啊!!!我说!!!”陈尾高声哭嚷道:“我都说啊我都说,皇上,吴仪他被那章义一杯毒茶药死,尸身被章公公带出燕宫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啊……”
肖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身形略微晃了晃,双目含血的指着笼子中的陈尾吼道:“你们竟敢!!!!”
他头发胡乱的披散着,脸色涨的通红,怒极了的模样十分骇人。
“给孤备车!!!”
“皇上,”陈尾眼睛里尤带泪光,勉强笑着道:“皇上救我……皇上救救我,饶了我罢……”
那花豹见陈尾只是一昧的哭嚎并不如何厉害,便试探着去啃食他血r_ou_模糊的脚骨,引来陈尾撕心裂肺的哭嚎。
“饶了你……”肖蛰喃喃重复了一遍,伸手进笼子里扶正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缓缓裂开嘴角,苦涩的笑道:“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抱着这样幻想?”说完,将一把匕首扔进了笼子里,扬长而去。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用那把匕首杀了那畜生,”肖蛰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或者,你结果了自己也行。”
陈尾颤抖着用手去够那柄匕首,奈何他双腿动弹不得,总是离匕首差了那么一点距离。突然,一只布满花纹的利爪死死的按住了匕首,那花豹将头俯低对着他呲了呲牙,仿佛是在微笑。
梁国,朔方都城,梁宫正门。
“岑医师,如今世道不安稳,您回齐国可当心着点,行装我都给您收拾利索了。”禾总管将手拢进袖子里,淡淡的笑道:“您平安到了记得回个信。”
“放心吧……”岑肃点头道:“等师弟回来了,再告诉他罢,最近事多他也烦得很。”
“不过您这走的也是突然,什么时候能回来?”禾总管轻声问道。
岑肃低头沉默了一会,再抬起时却笑着摇了摇头。
禾总管一脸了然,笑道:“您慢着些上车,这位车夫最是熟悉路的。”
“那么,就此别过了。”岑肃一脚迈上车凳却还是忍不住顿了顿脚步,却没有再回头,随即落下车帘。
车夫赶着两驾马车吱悠吱悠的沿着大街往城郊去了。
岑肃疲倦的合上了眼,倚在车厢边上。他这次回到齐国,是不打算再回来了。这些日子恩恩怨怨、世事浮沉让他看透了不少事,眼界开阔了,胸襟中那点情愫无处安放的苦涩也淡了不少。如今白石也随着秦易归隐去了,岑欢带着一个傻子继续上路去寻肇临的下落。如今战事不断,百姓不安稳,他打算回去齐国开一间医馆,这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