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铭浩醒来时四肢分别被捆在床柱上,头下垫着厚厚的枕头,想动却动不了, 只能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表示他醒了。
文菁菁守在床边看他:“醒了?”
吕铭浩想点头,可是动不了,只好说:“文姐我想喝水。”
文菁菁倒了杯水给他。他说:“你绑着我喝不了,你把绳子给我解开吧。”
文菁菁摇了摇头:“不行,你知道你昨天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吗?”
吕铭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文姐我这不是清醒了吗?你想一直把我当神经病绑着吗?我只是脑子被花吃了而已,又不是真的杀人放火。”
文菁菁迟疑了一下。
吕铭浩又说:“现在是喝水,那要是上厕所怎么办?拉床上吗?这事我可干不出来。大不了,我有什么不劲,你再把我绑起来好了。”
文菁菁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去解床头的绳子。
“别听他的!”刘昭阳突然冲进来,按住了文菁菁的手。“像素花具有欺骗x_i,ng!别忘了它可以蒙蔽人的大脑,让人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
“可它总不会连我们都骗吧。”文菁菁有些犹豫。
刘昭阳沉下声音:“也别忘了当初《最强脑医》费了多大劲才骗过像素花。它很聪明,善于吞噬脑细胞玩弄人心。别被它骗了。”
文菁菁蹙眉沉思一会,终于放弃,听从了刘昭阳的指示,放下了手。
吕铭浩几不可闻地砸了下嘴。
文菁菁再拿水给他喝,他就不喝了,话也不多说,就那么直挺挺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以后吕铭浩就如同枯木般,问什么都不说,水不喝了,饭也不吃了,眼神涣散,整个人几乎游离在现实与虚无的边缘。刘昭阳的解释是,目前像素花在和大脑的斗争中站了上风,它在c,ao纵着吕铭浩的意识,用绝食来逼迫大脑妥协。
文菁菁强行给吕铭浩喂了点粥。
这样总算熬过两天,到第三天,吕铭浩不见了。
三人轮流守着,没想到还是出事了。那天轮值的是文菁菁。吕铭浩这两天没什么大的动静,她不免掉了轻心,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时,就发现吕铭浩不见了,床上空空的,只剩下了被锯断的绳子。
她马上冲出去,叫来唐斌和刘昭阳帮忙。窗户开着,窗帘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唐斌趴在窗沿上往下看,这里是二楼,顺着管道很容易跳到楼下的花坛。
“应该是从这里跳下去了。”刘昭阳指着雪白的墙角的脚印说。
三人互看一眼,不容分说冲下楼,在小区内搜寻。
可是一无所获。文菁菁不相信吕铭浩能跑这么快,再说,他一个脑细胞几乎为零的废物,能去哪儿呢?
无奈之下,三人只得又返回家里。原本锁好的房门此时虚掩着,刘昭阳最先反应过来:“不好,上当了。”
如果他的推断无误,吕铭浩应该是趁文菁菁上卫间的时候挣断了绳子,故意在墙角踢出脚印,制造出从窗台跳下去的假像,引他们三人离开家。
“当时他应该还在房间里,也许就在床底下。”刘昭阳飞快地说出猜测,“我们都一心以为他逃走了,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检查屋里。他趁我们离开后,大摇大摆地从这里出去。”
“那绳子呢?”唐斌问道:“那么粗的绳子,要怎么在两分钟内锯断?”
“我想,他大约一开始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也许他几天前第一次昏倒时,就预知了后来的发展,提前藏好了工具。在我们每次掉以轻心的瞬间割一点绳子,直到今天,那根拇指粗的绳子终于断了。”
“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文菁菁断然不能相信,像素花的智商竟然如此之高,就像步步心机的高手,别人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它却已经布好了局,只等他们稀里糊涂往里跳。
刘昭阳叹了口气:“这就是像素花至今无解的原因。它们总是在和人类捉迷藏,让人猜不透它们的目的和动机,根本无从防范。”
唐斌说:“不管怎样,先找到吕铭浩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在跨海大桥发现了吕铭浩。冬天的海风吹得人牙齿打颤,而吕铭浩却浑然不觉,像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他还穿着睡觉那件米老鼠的棉睡衣,拖鞋早不知丢哪去了,赤着脚,像是跑了很长的路,脚上全是血。
“吕铭浩!”唐斌从文菁菁的车上跳下来,喊他。
吕铭浩根本没回头,跌跌撞撞跑在马路中间,不少车辆不得不停下来,司机气极败坏地按着喇叭。大过年的遇上这么个疯子,真是晦气。
“得赶紧把他拉走。”刘昭阳看着堵塞得越来越严重的车道。好不容易因为李树的离去,原本监视吕铭浩的人都撤了,如果这事闹大,难保人家不会卷土重来。
文菁菁跟着下了车,拨开人群,飞快地向吕铭浩跑去。
吕铭浩神思涣散,如同白夜的幽灵那般,推开挡路的众人,往栏杆的方向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不容分说就用脑袋往上撞。
“不好。大脑意识又出现了!”刘昭阳喊。
三人心里着急,越是想靠近,越被围观群众推得老远。不少人从车里下来,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议论纷纷。有少数几个人识出了吕铭浩,开始拿出手机录视频。
吕铭浩在栏杆上磕了几下,血顿时就涌出来,原本包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