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柔一听便是点头,骄矜地扶着红绫的手往那头去。
由俭入奢易,如今林雪柔算是彻底习惯了宫中的生活,身边光是伺候的宫女太监便有数十人,往来更是说不尽的奉承和好话,这样的日子让林雪柔迷恋也深深地迷醉着。
一行人走到亭子的时候,就见红绫一抬头瞧见那边,呀了一声才轻声说道:“那亭子里头好似有人?”
林雪柔定睛一瞧,果真是好几人在亭子里面,不过周围站着的都是宫女太监,坐在中间石桌旁的才是主子吧。
“就算是有人,也是后宫姐妹,咱们过去说说话也是好的,”林雪柔轻笑了一声,扶着红绫就往亭子里头去了。
这会阎良正朝着对面瞧,按说这轿子也该到了,怎么这会还不来。他站在亭子外头的台阶下,抬头小心觑了谢清溪一眼,见她神色没有丝毫不耐,这才稍稍放心。结果对面的小太监则是一直朝他使眼色,阎良瞪了他一眼,小太监才轻声说道:“公公,后面来人了。”
阎良回头一瞧,这会来人已离得极近,所以他一眼就瞧见对面是何人。只是待林雪柔到了跟前,阎良才不紧不慢地躬身说道:“给林贵妃请安,娘娘万福。”
林雪柔瞧了一眼阎良也并不叫起,又抬头朝凉亭看了眼,只是凉亭中的人此时正偏着头,朝后面的水池子瞧,所以她也没看见正脸。
她知道这个阎良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先前十四皇子出生的时候,就是他来赏赐了一回东西。可是听她宫中的总管说,这阎良连赏赐的红封都没要。
“阎公公这会不在太后跟前伺候,怎么有心思在来御花园闲逛,”林雪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才掐着腔调不紧不慢地说道。
阎良在宫里头少说也有三十年了,跟在太后身边就有二十年了,那是心腹中的心腹。就连皇帝瞧见他都是笑眯眯地问话,可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阎良见着皇上都未必会头疼,可见着这位林贵妃却觉得很是麻烦。
阎良回道:“回娘娘话,奴才得了太后娘娘的吩咐,到宫门口接王妃娘娘去寿康宫。”
王妃娘娘,林雪柔没好意思问是哪位王妃,她进宫没多久,又不象成贤妃那般是在京城长大的,对这皇室宗亲都很是熟悉。她对陆氏这些大长公主、长公主还有王妃认识地不多,先前还差点闹出笑话来呢。
此时谢清溪正转过头,就瞧见亭子底下站着的人。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位是何方菩萨了。
而林雪柔恰好也抬头朝亭子里看,两人四目相对,得,又是熟人见面。
林雪柔抬脚上了台阶,阎良只得着急地看了一眼,毕竟这是御花园的凉亭,他一个做奴才的,哪敢拦着贵妃娘娘不让她上去。
谢清溪待林雪柔进了亭子,才起身向她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免礼吧,”林雪柔看了她的肚子一眼,这才缓缓说道。
谢清溪也不想和她客气,又重新坐了下来。而林雪柔则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后头的小宫女赶紧上前将锦垫放在石凳上,她这才坐了上去。
谢清溪看了人家的做派,只觉得很是好笑,但也是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罢了,并没出声。
反倒是林雪柔瞧着她,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轻声道:“先前便听说你怀孕了,我当时身子也重,便没精力另赏赐你些东西。好在如今你也回来了,咱们是亲戚,往后可要常来常往。”
谢清溪见这位林表姑如今说话很是有些条理,就抿嘴一笑,可见这皇宫确实是让人成长。只不过这位林表姑如今都三十几岁了,也不知道她这后天成长的战斗力能不能扛得住这些宫里头成精的女人。
这会正说话呢,就听后面传来浅浅的婴儿哭声,谢清溪这才抬头看见被奶娘抱在怀中的小孩子,哭的声音跟小猫儿似得,瞧着似乎是不大康健。
“今个我瞧着外头天气不错,便带着十四皇子出来逛逛,正巧就碰上你了,说来你们还是表姐弟呢,”林雪柔轻笑说道。
谢清溪立即正色道:“十四皇子是皇上亲子,那便是我家王爷的侄子,说来以后他也得交我一声六婶呢。”
林雪柔面色一僵,显是忘记爹那头的关系了。好在这会身边没别的人,要不然这传出去又是一桩笑话。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见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正慌乱地过去,显然是原本想朝这头来,结果一过来就瞧着这里全是人,又躲了回去。阎良朝那头瞧了一眼,还没说话呢,就听对面站着的重华宫太监总管孙方尖着嗓子嚷道:“这前方是哪儿的宫人,见着贵妃娘娘在此处,岂有躲回去的道理。”
他这么一说,就连谢清溪都抬头朝着对面瞧了一眼,只模糊瞧见两个青色身影。
此时林雪柔缓缓朝那边瞧了一眼,有些不悦道:“去,你瞧瞧,是哪宫的奴才,竟是这般不知规矩。”
谢清溪听她张口闭口便是规矩二字,心里头更觉得好笑,她若是真是守规矩的人,只怕早该抹脖子去了。
孙方就是靠着奉承林雪柔才能爬到如今这位置,所以林雪柔一发话,他就窜了出去,身后几个太监也跟着一块过去了。等把人提溜过来后,孙方便跟惊了魂一般,三步两步上了台阶,跪在凉亭外头面,惊错地说道:“贵妃娘娘,那两个宫女竟弄死了朝鲜进宫上来的丹顶鹤。”
此时两个宫女就被压着跪在台阶之下,而旁边则是一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