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连打响后,红六团团长朱水秋、政委王集成率团主力已经赶了上来。朱水秋爬在山梁上用望远镜一看,乖乖,黔军人还真不少,看样子是三个团。发了,老子这次是真发了!这地形,凭黔军的装备和战斗力,别说三个团,再多两个团他也攻不上来。娘的,这些黔军是不是刚抽完了鸦片啊,齐哄哄地往上冲,不知道老子的机关枪好久都没有真正过瘾了么。
看看黔军进入五十米以内了,朱水秋大喊一声“打”,红六团阵地上马上枪声响成一片。冲在前面的黔军士兵纷纷倒地,后面的还在往前涌。朱水秋边射击边喊:“手榴弹!”
战士们抓起手榴弹,拉弦就扔,这下黔军士兵被炸得鬼哭狼嚎,支撑不住了,开始向山下逃跑。朱水秋一跃而起,正要命令吹冲锋号,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朱水秋扭头一看,原来是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到了。忙要敬礼,却被刘伯承制止了。
刘伯承说:“不要冲锋,那样会打成击溃战的。你看这里山高林密的,敌人一跑,我们地形不熟,追不上。我要全歼这部分敌人,四团、五团正从左面山上绕过去,13师从右面山上绕过去,你这里不冲锋,敌人会以为我们是先头部队,还要再进攻的。等他下次进攻被打退时,我们两翼的部队就到位了。那时候你再冲锋,彻底把敌人包饺子。”
朱水秋忙说:“坚决执行命令!”
林秀生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打的屁滚尿流的退了下来,气的脸上黑一阵、绿一阵,这帮窝囊废,抽大烟的时候、玩女人的时候都是劲头十足,一叫进攻就软了。妈的,都是一群软蛋!
林秀生把三个团长叫到一起,用手枪在三个人脸上一一指过,嘴里还模仿着枪声“砰”、“砰”,吓得三个团长脸色煞白,小腿转筋。
看看起到了威慑效果,林秀生开始说了:“弟兄们,我们背后是侯司令的枪口,不用我说,你们都清楚。只有冲上去,把眼前的红匪打垮,大家才有活路。马上组织部队给我往上冲!”
一个团长大着胆子说:“旅座,我们是不是遇见红匪主力了啊?他们的火力很猛,枪也打得准,弟兄们冲不上去啊!”
另两个团长马上附和:“是啊,旅座,我们还是赶快撤吧,别把弟兄们的命全扔到这里了。”
林秀生伸手就煽了三个团长一人一耳光,煽完了,才气哼哼地吼道:“都他妈的胡说!这明明是红匪的先头部队,兵力有限。要是真的是红匪主力,刚才你们退的时候就乘胜追击了,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打垮了。我命令:这次进攻,营长、连长、排长一律带队冲锋,团长在后面督战,谁先攻上阵地,赏烟土20两,官升两级。敢逃跑的,就地枪毙。”
三个团长心里都在骂这家伙疯了,但是不得不去组织进攻。
朱水秋看到黔军果然又开始进攻了,心里对刘伯承料敌之准佩服不已,嘴上却忙不迭的喊着各营长的名字,交待等敌人靠近再打,集中火力,集中投弹,力争一举把敌人打垮。
黔军又上来了,士兵们端着枪、猫着腰,一声不吭地爬山坡。军官们则挥着手枪,不断地吆喝着先冲上阵地赏20两烟土、官升两级的赏格。
看看敌人越来越近了,朱水秋再次命令射击,红军阵地上枪声再次爆发,手榴弹也嗖嗖地往下直落。
这下,黔军士兵彻底撑不住了。你想啊,为了烟土而冲锋的人,会有多强的战斗意志啊?一个人转身逃跑,就带动一班人、一排人转身逃跑;排长逃跑,带着连长跟着逃跑。督战的团长们先是击毙了几个逃兵,但是很快自己就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更可怕的是,山上的红军和刚才不一样了,吹响了冲锋号,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下来了。这下,连林秀生也慌了,妈的,怕是真的遇上红匪主力了,赶紧跑吧。也不骑马了,大衣也扔了,带着几个卫士在溃兵裹挟下,向来路跑去。
晚了,现在再跑已经是晚了。四周都响起了冲锋号。左侧、右侧、后路,全部是穿着灰色服装的红匪,端着枪,边冲锋边射击,向公路上压了过来。
林秀生惊慌失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出门遇上红匪。早知道是这样,刚才撤退该多好啊!晚了,晚了。自己该怎么办呢?想想侯司令说的被红匪抓住就会被扒皮的,林秀生就冷汗直流。再想想自己跟着侯之担做的孽,就觉得骨头都软了。罢了,罢了,下一辈子再说吧!
最后看了一眼纷纷举手投降的部下,林秀生把手枪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临开枪的时候,又想起了那段花灯词,就随嘴哼了起来:“正月里来正月正,主家请我还愿灯。不唱灯来不知情,提起灯来有根生。唐朝年间兴唱戏,宋朝年间兴唱灯。”哼完了,再无牵挂,扣动了手枪扳机,做了侯之担的殉葬品。
在胡老虎他们遭遇旧州民团散兵的时候,刘一民率领的中央警卫师主力也已到了剑河县城。
从黎平到剑河县城,地图上直线距离不过150里路,实际上的距离远的多,刘一民感觉从20日晚上到21日中午,他们至少走了200里路,快赶上历史上红四团抢渡大渡河时候的行军速度了。所以,一进县城,部队就累垮了。好在红军主力刚离开这里,剑河县城的群众对红军很有好感,部队很快就安排好了宿营地点,开始吃饭休息。
这一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