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叹道:纵使御花园风景再美,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伊藤终于陪着花形老爷回来了!
要问花形老爷为何自从那日参加朋友的生日宴后迟迟未归?原来,他是去追收田租了。城外的田租向来是由叔公老爷去收,每半年进京交给花形老爷,怎奈叔公老爷见钱眼开,起了异心,侵吞了这笔田租。
照理说,花形老爷可以将这件事报到官府,可是为了田租对簿公堂,总归是一件有辱家声的事,于是向来自命清高的花形老爷也就算了,权当是便宜叔公了。幸好家里还有些积蓄,因此一家老小的温饱不成问题。
见到花形老爷回来,藤真忽然想起了钱箱的事,花形老爷这才告诉他,是他在临走前拿走了。藤真听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么重要的事,花形老爷为什么不对他说一声呢?有些奇怪。
两人正说着,南烈走了进来。
花形老爷一见到南烈,倍感亲切,要不是那日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于是一再要求南烈哪儿也别去了,就在府中住下,和他这个老人家好好喝几杯。
南烈听后,点头应下,这时内堂里传出婴儿的哭声。花形老爷纳闷之际,藤真和南烈就将事先编排好的说辞说了一通。随后,让小莲去把孩子抱了出来。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发际丰隆,唇红齿白,十足的好面相。
花形老爷看着小婴儿,真是越看越喜欢,最后说道:“相逢总是有缘,相见未必无因,既然你来到我御史府,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咯,乖……”
看着花形老爷把小婴儿逗得一个劲的咯咯笑,藤真不禁心酸起来,他猜老人家都是喜欢孩子的吧,可是当初却对他和花形的那一段断袖之爱给予了极大的包容,这份恩情足以让藤真永生难忘。
吃过晚饭,藤真将之前徽墨斋送来的文房四宝送到花形老爷的房中,并向他提起了樱木的事,请求他修书一封给高野大人,希望高野大人可以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花形老爷当即应下。
可是三天后,当藤真整理书房时,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封要寄给高野大人的信,花形老爷已经写好,只见上书:刑部清吏高野大人钧鉴,久违芝宇,时切葵倾,敬维福体康泰,诸事如意,为祝为颂。念到此处还算正常,可是后面却不对了,只见上面写着:话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藤真放下信纸,思忖着莫不是花形老爷的病情严重了?不然怎么可能将三国演义的内容写在信里。想来,要让花形老爷帮助樱木是不可能了。
万般无奈之下,藤真和三井来到天香楼找美雪商议。起初美雪不信,以为是花形老爷有意颓唐,想要亲自前往解释,后来才明白,原来花形老爷早已离开官场多年,且不说他已患了轻度老年痴呆,就是“人走茶凉”四个字,让他办事也是力不从心了。
于是三井提议,若能有皇亲国戚肯出面,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此言一出,藤真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流川,可是纵然流川对他再好,他也明白,他与流川之间身份地位悬殊,遇到这样的事,流川也未必肯帮忙,不过人命关天,总不能看着樱木枉死,怎么的都要去试一试,不过他并没有允诺美雪什么,因为他怕再一次让美雪抱着希望变失望。
而与此同时,美雪的心中却有了别样的想法。
藤真说做就做,前几次他进宫是因为流川传召,而这一次,他主动来到枫雅殿,请求桑田公公代为通传,他要见流川。
可是偏偏很不凑巧的是,这一日流川并未在枫雅殿中。因为关外楼兰军的挑衅,流川主动请缨出征,而这一日正好是钦天监推算出的黄道吉日,最适合举行祭军仪式。所以辰时未过,仙道和流川在满朝文武的陪同下早已离开了皇宫。
藤真求了桑田很久,桑田才答应,带他去南山!
大齐的点将台设在南山的思过崖边,是历代皇族祭祀的圣地。
当藤真赶到点将台外时,只见空旷萧寒的山谷里,冷风呼啸着从耳旁刮过,硕大的军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将士们的衣袍随着大风飘扬起来,唯有坚毅的身形巍然不动。
点将台设在思过崖的正南边,有两丈多高,但高台的面积并不大,正中间摆着香案,两侧立着几面军旗。
仙道拉起流川的手从台下走到台上,来到香案前,双双跪下,仙道手执三炷沉香,口中念道:“大齐第七代君主仙道彰敬拜皇天之祜,薄薄之土: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凡属世间有情之物,普使终成眷属;所有太平盛世之人,概令咸臻寿疆。恩洋上苍,庆高明之悠久;德溢人间,作盛世升平之瑞祥。谨择今日,瞻天仰圣;四海永靖,风调雨顺;以颂以祷,伏惟尚飨!兹于承起十一年十一月,供奉天地,恭俭!”
说完,双双叩首。
祭祀完天地,就该是祭祀军队了。
祭祀军队向来是由军中最高职务的大司马主持。于是两人身后,仙道立于一侧,流川来到案前,举起酒杯,望着台下的将士说道:“大齐的儿郎们,你们是大齐的珍宝,是大齐的栋梁,因为有你们,我们的国家才能固若金汤,因为有你们,我们的百姓才能安居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