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陈荣秋出去接了个电话,是秦蓁打来的,他原本以为只是因为他今天回京而来的问候,却没想到今天的主治医生会与她有些关系,是秦蓁母亲的得意门生,而她同时温和地表示,如果有她能够帮上的地方,她很荣幸能够提供帮助。
挂了电话,陈荣秋摸了摸口袋,招手叫服务员过来要了包烟,进了吸烟室。
他一直不想与秦蓁有太深的牵扯,这么长时间以来包括拒绝在内都是礼貌应对,但事与愿违,现在回想起来,秦蓁似乎在一点一点侵入他的生活,从他离境、回国到如今回京,她总能在恰好的时间送上关心,并且开始逐渐展现出她的价值。
陈荣秋很排斥这种感觉,他很清楚如果要让他爱上一个人,这样的润物细无声无疑是最正确的手段,但很可惜的是,他的心里早已经不存在能够任人渗透的缝隙,因为那里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
他回国之后很少想起晏西槐,并非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敢,但他的心始终沉甸甸的,因为这个人从来就在那里。婚礼之后,他的每一次开怀都缀着这样一颗沉重的心,让心情无法尽情上升,也让他的双眼中的神采迅速沉淀下来,周身气势愈重。
但如果要说这样是一种痛苦,陈荣秋甘之如饴。
烟烧到了尽头,陈荣秋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在心底嘲笑自己饮鸩止渴,相比于现实的乱麻,远在太平洋另一侧晏西槐在此时都仿若甘醴。
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离开吸烟室,准备回去。他出来的时间太长,再不回去就有些没规矩了。
但通道一侧有人靠着墙看过来,显然已经等了他很久。
陈荣秋一怔,走过去,问:“有话对我说?”
苏筠扔给他一盒薄荷含片,点点头,开门见山:“你还记得许波吗?”
陈荣秋也不客气,捻了一片放进嘴里,闻言眉头一皱。
苏筠是大姑的女儿,有个双胞胎哥哥,两人比陈荣秋大了一岁多,几乎就是同龄,陈荣秋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上大学之前,朋友圈子也有大面积的重合。
苏筠说出来的名字,陈荣秋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更何况这个许波从前和他关系不浅。
“他怎么了?”陈荣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