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确确实实已经到极限了,这雪上加霜的变故顿时把他压进水里,口鼻中涌出的血丝在水中哗然散开。他竭力挣扎着往水面上浮,鲜血淋漓的手指在身后石壁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正当这时却被打红了眼的鲨鱼抓住往水底一按,紧接着重重砸上了水流卷来的浮木。
“挡着你去追逐什么,嗯?”鲨鱼满头满脸是血,被打得凶性大起,一把拎起吴雩的头发:“搞搞清楚,这里只有你跟我!”
吴雩剧烈呛咳,全身痉挛,喷出星星点点的血沫。
“你杀了我,我也杀了你。”鲨鱼顶着他的头咬牙切齿:“到最后你也没有赢我,是我们打了平手。”
咕噜水泡飙起,吴雩被他活生生按进水底,玩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致命的窒息很快让他眼前发黑。
我会死在这里吗?就在那极度缺氧的空白中,他心里不由升起了这个念头。
十年前南方边境爆炸坍塌、余震不绝的红山刑房,与十年后华北平原冰冷刺骨、水位暴涨的井底矿道,这两幅无比相似又截然相反的场景,就仿佛命运最恶劣荒唐的玩笑,绕了个巨大的轮回,又将他钉死在了原点。
“这里太黑了,你不能留下,”解行濒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当时他已经到最后一刻了:“只要你用我的名字活下去,永远永远别回头,往前走——”
吴雩咽喉再憋不住,蓦然吐出了肺里的最后一口气,j-i,ng疲力尽向下沉去。
一道闪着光的温柔白影从黑暗深处向他迎来,张开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