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说着,眼中流露出森冷的杀意,沉声道:“待陛下病情好转,老夫必要让百越记住此番教训!”
“诸将听令——必将四处看管严格,凡有胆敢趁机散布留言者,杀!借此聚民者,杀!反叛谋国者,杀!”王翦高声怒喝。
章邯等将领被他情绪所带领,跟着高声喊道:“为陛下尽忠!杀!杀!杀!”
王翦一声戎马,眼光之狠辣无人能及,胡亥来信只是通知王翦嬴政遇刺中毒的消息,以防万一军中有人散布流言生事,王翦却顺着胡亥提供的消息一举推断出了楚国遗族同百越首领们联手的最终目的。
短短五日之后,泗水郡的街头巷尾果然出现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的人,他们行动谨慎,附近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分散开,可“始皇帝无道不堪帝位,遭到天谴”的消息仍旧犹如野火一般,迅速在泗水郡之中飞快散布开来。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百信心思浮动,竟然许多人顺势不再服从当地郡守监管。
杨瑞和同辛胜、章邯相互交换了手下得来的消息,不由得感慨:“多亏上将军目光如炬,提早做了准备,否则眼下非要酿成大祸。”
章邯咬牙怒道:“一群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若非陛下不计较,战败的士兵能像现在一样做平民,而不是变成努力吗?竟敢公然违抗郡守的命令,不肯去校对户籍,我倒要看看日后有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胡亥公子不是说御医们已经找到对症的解毒药方了吗?有这些杏林圣手在,陛下定能够转危为安,不日痊愈。呵,到时候咱们兄弟几个干他一票大的!百越人腰板再硬,就不信他们硬得过咱们手中官制的剑戟!”辛胜也大怒不止,若非眼下有着王翦吩咐下来的正事,他绝对要第一个带兵冲入百越境内,将百越诸部杀的片甲不留。
军中将领全都牵挂着嬴政的病情,在他身边的胡亥熬了整整一夜之后,亲眼看着嬴政睁开眼。
他不由自主挑高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在嬴政尚未清醒之前,紧紧抱住他依旧壮硕的腰,将脸蛋闷在其中,小声自责:“阿爹,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让你遭到这样的劫难。”
关中有不少河流,自然不会缺少鱼虾,嬴政登基数十载,早已吃遍山珍海味,也越来越不在乎这些食物上的享受,这一次遭遇的毒计虽然凶险,可说到底若是只有嬴政一个人出行,哪怕百越首领再三提起,嬴政也很难特意品尝;而且对胡亥来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为了讨扶苏关心,将手中全部能够使用的系统奖励都换成了对自己记忆力有帮助的药丸,即使想要替嬴政解毒也“身无分文”了。
胡亥不是不认为没有人刺杀嬴政,而是史书中嬴政遭遇层出不穷的刺杀看成了一场儿戏,没有真正重视。
这才是胡亥目前最不能释怀的。
嬴政作为父亲,为他这个儿子做的即使不是满分,也相去不远;而自己作为嬴政的儿子,面对他x_i,ng命攸关的大事,却没有放在心上——连扶苏当初出征时候的重视态度都比不上!
毛茸茸却柔软的碎发隔着被单枕在嬴政腰间,他习惯x_i,ng的伸手揉着胡亥的发顶,过了好半晌才被胸腹之中烈火灼烧一般的疼痛唤醒了记忆。
嬴政的面色霎时y-in沉了起来,可他却依旧好声好气的对胡亥说:“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别自责了。有前日做贼,没有前日防贼的。他们敢生出如此歹心,不过是看着朕登基起不理政务,当朕真的不行了,想要让朕再也不用醒过来。”
嬴政说着,冷光自他深邃的眼中一闪而过,低声道:“他们打得主意,朕一清二楚——扶苏才刚刚及冠,到时候幼主登基,贼人四处作乱,共同反秦,天下烽烟再起,我大秦官吏人数不足,管束无力,总归有些小朝廷能够苟延残喘。对那些臭虫来说,也算是顺利复国了。”
“阿爹,这次整治久楚遗民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胡亥触摸到嬴政仅仅昏睡了一夜就显得干瘪不少的手背皮肤,终于彻底狠下心来。
他虽然愤怒,却依旧清醒,在心中遗憾的笑出声来:我再也没办法当个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的旁观者,若是自己父亲的仇怨都不能报,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算是个什么东西了!
秦国从来都以战功而自豪,可这一次,嬴政心疼的拂过胡亥后脑,柔声道:“王翦上将军就在泗水郡,咱们到达大营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此事交由大军处理,别……脏了你的手。”
胡亥猛然抬起头,视线探入嬴政病弱却坚持的眼神之中,固执的说:“阿爹,我没杀过人,但我不怕杀人。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我不能永远在你的羽翼下做个傻呵呵的太平富贵人,我长大了,该由我来保护你了。”
过去,我从没想过杀人,是因为自己原本受到的教育,更是因为我所经历的一切充满善意,哪怕有些许不顺,这些事情却不足以动摇我对生活的信念,也未曾践踏我的底线,但我若能保护自己的家人,手持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