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了几句,林公公腆着大肚子告辞去了。
云想衣还昏迷着,侍从见状欲待唤个医师来,却被赵项拦下了,只是板着脸吩咐侍从将云想衣带了回去。
比及回府,下了马车,赵项也不说话,抱着云想衣进了洗浴之殿,抓住他直接丢到了水池里。
“哗啦”的声响,水花ji-an起。云想衣呛了几口水,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摇晃着从水中站起身子,摸了摸头,手上黏黏的,有一种生了锈的味道。
内侍们捧着沐浴的器具候在一旁,赵项指了指云想衣:“去把他洗干净。”
内侍上前欲为云想衣解衣,手指还未触及身体,便被推开了。云想衣冷笑,很干脆地将身上s-hi透的衣衫褪下摔到一旁,赤裸裸地挺直了腰,傲然昂首:“哪里不干净?”
内侍垂收敛目以示避讳。赵项的眼睛却直直地看了过来,满是鄙夷之色:“你还有脸问?枉殿下对你一片真心,他才走了几日,你便和大皇子勾搭不清,竟是如此不知廉耻。”
云想衣长长的眉毛挑了挑,带着刻薄的味道:“我羞什么?他若是真心对我,何以连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果真是少年心x_i,ng,图个新鲜,事事都当不得真。将我一人独留此地,便是死了,烂成泥了,他也不会多问一声,到底是谁先负了谁的?”
赵项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一个下奴罢了,还想攀上天不成?殿下宠你,那是主子对你的恩典,即便是一朝失宠,也只是你命中之数。作奴才便要懂得分寸,若人人都似你一般,这皇子府上下还成什么体统?”
云想衣僵硬地站着,冰晶般的眸子里透出犀利的寒光:“我本就是低贱之辈,装不得清高,也当不起你们这番关照。赵总管若是嫌我丢了皇子府的颜面,将我撵走便是,七皇子既已离开,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赵项木无表情地道:“你难道还想到大皇子那边去献媚?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殿下此去建功立业也不过是三年五载的事,你若安分些等他,或者他回来的时候还能记得起你。”
“你这哄人的话说与谁听呢?”云想衣嘲讽地瞥了赵项一眼,“他宠我,图的不就是这幅皮相么,过得几年,当我容华不再,他又岂会眷顾于我。”
赵项眯起了眼,y-in沉沉地道:“你不听也罢,总而你是走不到别处去的。殿下临行前吩咐过,要我对你严加看管,前些日里是我疏忽了,由得你在外面放肆,自今日始,你休想再踏出七皇子府半步,饮食起居一应有专人看着,就连说一句话也要通禀我知晓。”
云想衣急促地喘着,咬着嘴唇,眉目间是柔弱的风致,忽然微笑了,却宛如藏在花萼下面玫瑰的刺,尖尖的怨毒:“既然已经抛下我了,何必做此小人姿态?谁能等他,谁愿等他?他既不能回来,我只求鬼神有灵,让他早早死在刀剑之下,也算了结这一番事。”
赵项脸色铁青得可怕,却也不动怒,依旧用那平平板板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道:“云想衣,你听清楚了……殿下曾对我有言,若是他不幸战死沙场,待到入葬之日,定要以你为活殉陪墓。”
云想衣闻言怔住了,那种苍白的脸色,象雪一样透明,仿佛顷刻就要融化在阳光下面。头上的血和着水流了下来,浅浅的,只是那一点点绯色,滑过眼帘,忽然抹了一把脸,恨恨地从水里起来,s-hi淋淋就要往外走。
内侍上前拦住了云想衣,也不出声,木木地梗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走。
云想衣大怒,厉声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滚开!”
赵项过来,抓住了云想衣的手臂,抓得云想衣生疼:“我不算什么东西,恰恰是管你的人,有我在,你哪里也走不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云想衣踢打着、抓挠着,想要推开赵项,无奈力气不如人,半天挣不开身。终于累了,停下手,赤红着眼睛瞪着赵项。
赵项的脸象是用木石雕刻出来的,一丝波纹也不见,静静地道:“殿下说,若是你不听话,不妨用铁链把你锁到大牢里面去,我不想做得那么绝,你莫要逼我。”
没有血的嘴唇,染着沉香的灰色,发不出声音的呻吟。云想衣的手臂缠绕上赵项的脖子:“凭什么要我等他,你说呀……凭什么?他早就把我置诸脑后了,待我老了,丑了,有谁会顾我?谁会怜我?赵项……你会么?会么?”
赵项凝固的眼神动荡了起来,有一道浓黑的y-in影在眼底迅速地游过。
“放我走吧……”云想衣将身子贴上去,低低地呢喃着,眼睛里却有狂乱的火光,要焚烧一切,“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么?我怎么能在这里等他……放我走,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真的。”
微微的呼吸,象一只透明的蝴蝶,很妩媚地,在空气中飘忽地游离着。
赵项的手动了,很慢很慢地搂住了云想衣的腰肢,柔软的,一握就会折断的感觉。移动着、抚摸着,猛然用力地扯住云想衣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抽搐着,从牙缝中挤出字来:“这里的人都是从宫里出来,净过身的,皇家的规矩,只有我们才能贴身服侍宗室内眷。你莫要以为自己有倾城之姿,在我眼里看来,和一截木头也没什么不同。”
云想衣象是被人抽了一巴掌,整个人都僵住了,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片刻,疯狂地笑了起来,捂着脸,笑得快要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