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态度很客气,语气却有上位者高傲的轻慢,仿佛笃定对方会让步,他都那么老了,要这样一个漂亮的自杀。
可有人却愿意为了宁奕倾其所有:“1000万。”他定然地报出他的出价,好像那些数字和台上的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他是无价的。”他眷慕地说,目光灼灼的,无限缱绻地包着宁奕,“如果要为今夜的阿多尼斯标一个价,那么至少也是……1亿2千7百34万。”
烟蒂烧到了尽头,香槟倒进一口无底洞,潺潺的,沿着杯脚流淌到酒红色的长裙上,啊……女子哗然的叫声,让所有人都醒了醒。
这个人疯了,他要用全部身家,去换一个男妓一晚上。
主持人在听清那声出价之后,快速地调整到最专业的状态,用破麦的尖嗓子,他激动地唱价:“这位先生出价1000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谁又会和一个疯子竞争呢……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
三角铃被清脆的敲响。
“恭喜这位贵宾,52号拍品阿多尼斯,是您的了!”
拍品是个很高雅的说法,为所有遮遮掩掩的事情,都套上嗟羡又光鲜的外衣。
但说到底,还是一桩交易。
银发的老男人叫出了一个开船以来的最高价,惊人的天文数字,哪怕他们再平安无事地干上几十年,也未必会有后来者超越。毕竟嘛,谁会真为了一个婊子一掷千金?大抵也只有一个不吝惜金钱的富翁、一个携带了一身疯子基因的狂徒、一个情种,才能做到。这桩妙事甚至惊动了猫在顶层的老板,下楼要见见这位风月场上宝刀未老的fēng_liú浪子。
但垂暮的老家伙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他原本还存有的顾忌:“我付的钱,是从这一刻开始算的么?”他才没功夫像个婚礼上疲于应酬的傻新郎倌一样浪费时间,他要挺着他那把老骨头入洞房,去享受他应有的千金良宵。
“当然!”老板将支付清全款的黑卡交还到他手上,挥手招上来两个人,“送我们的贵客回他的客房。”他满意于老头的爽快,又惺惺相惜他的迫切,他理所当然的将那理解为色欲熏心,于是笑着同刚花了千万的财神爷爷贺喜,“今晚的航行,希望能令你尽兴。”
房间里亮着馨黄的灯光,仲夏午后的色调,一点来自于海上微醺的颠簸,宛若置身朦胧梦境。
也不全是梦……比如……那件他刻意留下的黑色西装,此刻正静静躺在地毯上,像张被人拆开包装的废糖纸,失去了价值。
他知道了?所以故意躲起来,不愿意出来见他?
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一张垂垂老矣的面孔,松弛的眼皮向下耷拉,在眼眶下方形成了一圈黯淡的,落寞的y-in影。
他在进与退之间徘徊,还未等同自己分出个胜负,灯就灭了。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朝着他来了,他提着心,竖耳数奔向他的脚步,鼓槌一样落到鼓膜上。他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方向,以至于能够在对方飞奔来时张开手接住他。可是黑暗第一次令他体会到了焦躁,因为看不清,他的所爱反而无处不在。
紧接着,在他转身的须臾,一副火热的身子用撞的,扑倒在他身上。
“咚”的一下,很大声的,后脑勺磕在玻璃上,辣出泪的碰撞,他却丢了魂,甘之如饴的享受。没等到砸下来的拳头,倒是被两片火辣的唇,把他摁住。
宁奕拿出打架的气势,亲了他。
“呜……”听着就很疼,一个凶残的吻,毫无半点柔情地啃咬,可又妙不可言。
他们抵死不肯放开,已经完全不似在接吻,而是斗兽场上两头出柵的囚兽,一得到释放,就亟不可待的要将对方撕碎吞下肚,可又偏偏出于一些难喻的原因,暗自憋着劲,要用尽一切小花招,以纠缠的舌头,s-hi津津的唾液,以灼热的鼻息,拼了命的讨好对方,让对方舒服。
嘴在忙,手也没歇着,男人摸宁奕的身子,宁奕就扯他的衣服,两个人你争我夺,竞争一样要把对方剥个j-i,ng光。
宁奕的身上滑溜溜的,那堆质地细腻的金色粉末让他的皮肤摸起来多了一种缎子一样的柔滑,还有些说不清的甜香,可口得像一枚熟到压枝的山莓,那份滋味,酸甜极了。
他用缠绵的指法捏弄宁奕的身体,把他绷紧的皮肤都搓红了,揉匀了。手指摸到那条算不得遮身的布料,拉开边,弹了弹,滑了进去,两根指头左右一撑,很容易,就戳在个位置上。
宁奕懊得睁开眼,他应当给他一拳,而不是和他死死地抱在一起。
“怎么不装了?”他的眼里有火,是受了骗的气愤,也是伤了心的委屈,宁奕曲肘,出其不意地将他压到玻璃上,眼对眼的去辨认那张垂老的脸,“这是什么?你的新面具?是不是我没认出你,你就打算一直这么瞒我下去?!”
男人腾出一只手,去摸他朝思暮念的爱人:“想我了?”
宁奕很干脆地笑了,不像是装的,反而很冷峻:“不想。”他斩钉截铁地说,顺便掐住男人另一只手,狠狠甩开了,“要快活,和谁不是快乐。”
这话有点狠了,是伤人自伤的挑衅,黑眼睛果然蹙了下:“那你快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