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看他神色不对,而且,很明显想找借口又找不出来的样子:“大伙儿听着,站在这里的人物是苏州侯府的小侯爷!咱们徐府虽比不得小侯爷位高权重,然而,若有人在此欺男霸女,那也万万不能容忍!”
家丁们在前,丫鬟们在后,江晓阳被他们逼退好两步,几乎一个踉跄:“你,你们敢?”有些惊惧地盯着他们,无法相信他们这么不给面子。
春梅却道:“这里不是男子进来的地方,送客!”
那些家丁们便隔着半丈,把江晓阳驱赶出了这里,江晓阳后头跟着一大串人,转过身步子急促地往自己的客房走,那些人跟在后头,亲眼见他进门才甘心。
徐雨盈看着江晓阳灰溜溜的身影,若有所思地道:“这人看起来没传说中那么坏,眼睛倒还澄澈。”
春梅气愤难平地扶着他,继续与她一起散步:“小姐,你可莫要被这等人骗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祸害了多少姑娘?阮少侠本是要去教训他的。”
徐雨盈步子一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又听到阮玉涵的名字,女孩儿家的心事一下都翻涌了上来。
春梅道:“皇上让阮少侠管教他,没想到阮少侠才走,他便这么急不可耐——等阮少侠回来,我们可要好好告上一状!”
徐雨盈不由笑道:“告状干什么,你还想让七哥哥真的教训他?”又走了两步,道,“皇上让七哥哥管他,想必已起了护着的心思。伯父家几代荣宠,早已有人看不顺眼,六王爷虽是外戚,朝堂之上的力量不可小觑。当今圣上仁德,六王爷又有功于他,虽说七哥哥是奉旨管教,但真将江晓阳得罪狠了,伯父家就要和六王爷对上了。”
江晓阳的父亲无意于争权夺利,或者说,是直接表明自己没有居功压主的心思,原本手中的兵权尽数交了上去,平日里也同其他肱股之臣一般为皇上分忧。这样的外戚对皇帝来说再好不过,只是,六王爷什么都好,就是护短,江晓阳是他的宝贝疙瘩,就谁也不能动!早先他和苏州知府还是好朋友呢,结果苏州知府斩了侯府下人,被江晓阳找人打了一顿,六王爷不但没有安慰自己的友人,还直接评价:打得好!可把苏州知府气得够呛。
可想而知,六王爷如此宠爱自己的儿子,江晓阳顽劣再不奇怪。春梅道:“如若阮少侠真不下手管教那登徒,怕皇上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
爱之,害之,看江晓阳年龄也不是很大,若不下点狠手,只怕掰不回来。何况方才江晓阳为何冲上来还不知道呢,以他往日传出的名声,也许真想趁着阮玉涵不在做点什么。
徐雨盈思索半晌,却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这事告诉七哥哥也无妨。”就是六王爷想和阮家对上,皇上总会偏向阮家的——何况六王爷应该不敢将阮家得罪得狠了,阮家别人倒还好,她的阮七哥却是心狠手辣的主儿,指不定六王爷一包庇,他更下狠手?
一直到了下午,阮玉涵都还没回来,江晓阳本来就不高兴,被人灰溜溜地赶走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徐英华接到阮玉涵的飞鸽传书,道是路上有事情耽搁要在外多盘桓一会儿,将所有用具收拾了回家,首先便遇到了春梅,听到了她的告状。
“他当真想调戏五妹?”徐英华登时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撩起了袖子。
春梅道:“小姐说不一定,不过,我倒觉得十有八九!”江晓阳忽然从角落里窜出来,窜出来还戏言徐雨盈的贴身婢女与他的同名——这是多么失礼的话!侯府出来的,怎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加上后来他说他还未来得及“动手”,春梅便以为是她拦得快,江晓阳失去了动手的机会!本来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住在府里,外头人知道了,府里的女眷就有些尴尬,如今江晓阳还这般行事,自然更碍府里人的眼。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小姐的名声怎洗得清?
徐英华转了转眼珠,道:“老七在外有事,怕是今天回不来了……”
春梅“啊”了一声,道:“那这事可就麻烦了,这……这人赶又赶不得,留又不好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下人还好说些,小姐们可怎么办?”
阮徐两家的亲事就快要订下,阮玉涵到了徐府,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然而,他又带来个名声差的纨绔,这就……
徐英华拍拍胸脯安慰道:“不用怕,老七不在,我不是还在吗?”
春梅撇嘴道:“二少爷你可别乱来,莫忘了阮少侠是有皇上圣旨的。”
论胆子,徐英华和阮玉涵不相上下,可是徐英华没有皇上保驾护航,不值当去招惹那小侯爷。
徐英华便冷笑道:“他不做坏事,我便不动他,他若是做坏事——”面色一寒,沉声道,“先斩后奏,我便不信皇上还要保护!”
春梅有些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他了,立时就想劝阻,徐英华却抚上她肩膀将她掉转身推了两步,“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担心,你先下去吧,我去找他。”
“哎呀二少爷,你,你,你可不能乱来啊!”春梅一边说一边回头,还想再劝,徐英华敷衍地道:“好好好!”但是,仍旧将她推离阮玉涵院落之外。
这一番事情江晓阳当然不知道,他等到下午还没等到阮玉涵回来,眼见着天快要黑了,徐府下人又来给他布菜。
走到门外,又想往府外走去。
徐英华亲自给江晓阳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