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消息可靠吗?”
“你侄子亲自查的。”
女人瞬间爆发出一阵臭骂:“我叉他妈的那个老串皮子,竟然敢来在天子脚下,我非得把他找到扒了皮不可……”
夏泽漆把手机放到一边,调小了声音,然后开始换衣服。
等他换完衣服后,电话那边的女人终于骂完了,语气又恢复了刚才的娇柔:“你放心,这件事不用烦你,我来解决就好。不过,小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没多久都要奔三了,什么时候带个伴回来给我看看啊!不论男女,你带个回来也好呀!”
夏泽漆轻笑一声,拿起手机:“这个不劳你关心,也不要再在我身边c-h-a眼睛,不然我可不顾他与你的亲疏关系,直接戳瞎。”
女人心虚地打着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在你身边c-h-a人呢!你放心,当初我既然说了要给你绝对的自由就肯定不会c-h-a手你的人生。”
“嗯,注意身体。”夏泽漆不顾女人的挽留,挂了电话。
他翻出辛南一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出去。
他拿起车钥匙,开车去了q宿舍所在的小区。夏泽漆虽然在那里买了房子,但是因为知道了辛南一并不在那里住,所以也极少在那个小区的房子里留宿。
他就在地下车库那里窝着堵辛南一,果然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看到q的两辆保姆车开进地下车库。
辛南一一下车口袋里的电话就震动起来,他看到来电人,心间一动,有些疲惫的眼睛里闪过一霎的欢喜。
“喂,泽漆。”辛南一的声音有些微颤,他还以为夏泽漆以后都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了。
他向q挥挥手,让她们先上去。
夏泽漆看到他慢慢地朝自己的方向踱步而来,心中干涸的深壑逐渐被春雨填满:“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我就在你前面。”
辛南一抬头,看到那辆熟悉的奥迪,浅笑着走过来,打开车门走进去。
夏泽漆专注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眼中光彩流转,但在辛南一转头看来的时候,又迅速移开目光。
再见面,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言,似是可以触碰到的尴尬环绕在两人身上。
辛南一开口打破这种难言的氛围:“泽漆,你不是说有事吗?”
夏泽漆点点头,继续目视前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道:“关于那个何砾,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
“他被人包养了差不多有五年半的时间了。”
辛南一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尽管五年半的时候,前世的他还是何砾的挂名经纪人,但是却没有看出一点端倪,而且微信里的那个八卦人也没有跟他提到过这件事情。
“泽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那个金主黑白通吃,是个隐秘的狠角色,我有一个朋友,是属于那个阶层的人,接触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知道了一些消息。”夏泽漆模模糊糊地扯着谎。
辛南一听出来他有事情瞒着自己,但是也不深究,只是问:“然后呢?”
“这个金主看不得何砾去纠缠别人,已经解决过两个人了,我怕他会对你下手,所以来和你说一声。”
辛南一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金主是个狠厉的醋罐,呃?不对,解决过两个人?
“哪两个人?”辛南一咽了口口水,问道。
夏泽漆听出他语气中的波动,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从他脸上瞧出了几分紧张,道:“据说,何砾曾经对他的一个经纪人季步动过心,金主为了得到何砾就把那个给季步的人下了个套子,塞进了监狱。还有……”
辛南一浑身大震,浑身上下像是被投入冰水一般冰冷,带着震惊的双眼圆瞪,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南一,你怎么了?”夏泽漆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狼狈的表情,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拉住他的手。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辛南一至今都还记得那天他回到自己的车上,转头看到后座上鲜血淋漓的那一幕,至今还记得他在警察局、在法庭上百口莫辩的那种无力感。那些梦魇依旧时时侵入熟睡着的他,尽管重活一世也不能摆脱。
他在那牢笼里曾经翻来覆去地思考过无数个夜晚,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才遭到了那般严重的惩戒。
原来,是这样。
辛南一回过神,就看到一脸紧张的夏泽漆正直盯盯地看着自己。
“南一,你没事吧!”
“没事。”辛南一惨淡一笑。
夏泽漆伸手去摸了一把他后面的衣服,薄薄的衬衫已经被冷汗s-hi透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说着,就要发动汽车。一只手横过来,看起来疲软实则有力,抓住他刚想扭动车钥匙的手。
“不用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事情,你放心,我以后会离那个疯子远远的。”
辛南一放开抓住夏泽漆的手,打开车门。
“南一,你……你如果想要回去的话,我也可以顺便送你。”
辛南一浅浅地笑了笑,说:“顺便?一点都不顺便了吧?”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不放心?辛南一脸上的笑深刻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说不放心他了。一直以来他都努力沉稳地生活着,独立到无所不能,成熟到成为别人很放心去依靠的存在。
心底某个坚硬的地方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