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腓腓本是用于解忧的,不过江师叔现在这种情况也可用腓腓的能力勉强维持他片刻清醒。你……你和江师叔父子分离那么多年不能好好说说话,如今……就趁这机会说一说罢。」
可清醒之后又该如何,温晚泉却想不出。
虽该杀了江行砚给他个解脱,可是看着江珣这样子他又不忍心当着江珣的面杀了他父亲。
腓腓是得了令,它一双青色细眸缓缓眯细,一身白色毛发渐渐竖起,被它踩在脚下的江行砚从一开始的暴怒而开始慢慢平复心绪。一双眼珠子间混沌渐消,渐渐有了焦距。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温晚泉,而后目光飘到了跪在他身侧不断哭泣的江珣身上。
一瞬间,惊讶与喜悦尽在他脸上展露,他颤着手摸向江珣的脸,声音亦是颤得厉害:「……珣、珣儿……?你、你可是……我、我的珣儿!?」
江珣抽噎着连连点头:「是我、是我……爹,是公子他救了我,让我待在虚泉里头不至于在天地间流浪、魂飞魄散的。」
「!」
江行砚闻言,他忙不迭看了眼温晚泉,惊愕里头更多的是内疚。
「……对不住,我……」
只叹江行砚是为j,i,an人所利用,温晚泉虽觉得不该,却又觉得他也是可怜之至,心中对他倒是没有几分几点的恨意。
轻点了下头,温晚泉不觉自己声音里也带有几分感伤:「江师叔,一切事情经过我全知道了,这一切……你虽责无旁贷,可总归情不由人,你又是被人趁虚而入加以利用。若换做我是你,卫无恙出了事但凡有丝毫机会能救他,我大抵也不会理智到哪里去的。我的腓腓只能维持你片刻清醒,之后就无能为力了,多余的话你不用对我说,不如抓紧这段时间和江珣多说说话罢。他重生后这么多年神智都不受他控制,所以算起来你们父子俩大概也有几十年没能好好说过话。如果这次不抓紧,只怕以后……」
余下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温晚泉为难地勾了勾唇角,便叫走了腓腓。
腓腓是个粘人得很的灵兽,甫一离开江行砚,它便凑到了温晚泉身侧不停地蹭来蹭去似是在撒娇。
江行砚感激地谢了他二句,由着江珣将他扶坐起。
「……珣儿,对不住。若不是爹一念之差,你……」
「不怪爹!」江珣哭道,「都是爹为了我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好。不能保护母亲孝敬父亲,还连累了你们二位……我、我……」
「你母亲自小嫉恶如仇,看不惯马家y-in毒的修炼之法而离家出走与马家脱离关系。与我相识后又有了你,你母亲与我见过修真界中种种,便一致同意要让你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平凡度日,可却不想报应不爽,该来的总要来的。前人造孽,后人偿还,终究还是累了你,兴许……你投胎在别家……便能幸福许多罢。」
听到此,江珣连连摇首,他哭道:「没有的事!母亲病死,却为我执意做了孤魂野鬼也要照顾我,最后不慎成了恶鬼,被度化消失之际心心念念想的也是要我往后能好好活着。我、我当初虽无法力,看不见父亲你,可我是感受得到父亲你会在我每年生辰之日来看我的!知我死后,父亲你又想尽法子要救我,为我宁可弃数十年修为道行,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你们二位的爱子之情之重,如何说得上累与不累?投胎作父亲母亲的孩子,这方是珣儿此生最幸之事啊!若得来世,珣儿也只盼……能再做父亲与母亲的孩子……」
温晚泉从未见过江行砚哭,可此刻江行砚却是因这一番话落下两行清泪。
他颤抖着的手自江珣脸上滑至江珣领口,再一用力,便扯开了江珣的衣领,将他锁骨下方的那个印记暴露于空气之中。
瞧着那印记,江行砚苦笑着,泪水流得更凶了:「我的珣儿啊!若有来世,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是这印记,你是生生世世除不去的啊!要想在这世间活下去都尚是艰难,又如何能妄想投胎转世之事呢……?都怪我被人控制住了神智,不然、不然……」
瞧着他们两父子抱头痛哭的样子温晚泉也多少有些不大好受,正想背过身去,温晚泉却听到不远处的江行砚唤道:「晚泉。」
温晚泉闻言迈步至他们二人身边:「江师叔,怎么了?」
江行砚轻掰开了江珣抱住他的手,颇有些吃力地朝着温晚泉跪下深深叩首。这一叩首当真是教温晚泉受宠若惊极了。
要知道江行砚向来心x_i,ng甚高,那程度可比俞逸煊还要厉害许多,要他向人低头尚是难事,更莫说是叩头了。
温晚泉吓得连忙要去扶江行砚,可江行砚却是不肯起来。
「完全,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在这个时候我可以拜托的人只有你。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对不住你们的事,这些事我一定会做个了断,所以只求你能够答允我这一个请求!」
那请求温晚泉不用猜都知道。
「是江珣的事罢。」
「不错。珣儿他刻上了那y-in毒的东西,是怎么都除不去的了,投胎转世不可能,若是放任他飘荡于天地间也迟早是要魂飞魄散的。既然你出手救了他,我只求你好事做到底,代我照顾他罢!」
江珣是个讨喜懂事的孩子,温晚泉从一开始决定让他附身于虚泉上开始其实便暗自有打算只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