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羽族要失去城了。羽族的子民已有大半陷入凋零。我们终究没能抵挡住魇。”
“月神,祈求您接受被魇玷污的灵魂归于天空。”
“月神,愿您庇佑仍幸存的羽族。”
“月神,羽族公主、“茗”,愿于此以己身献祭,请求您的仁慈。”
“月神,祈求您守护残余的羽族,直至羽族能够重筑起城。”
林妍听着茗虽然嘶哑却依然平稳的一声声的祈求。她原以为是茗依然能让她自己冷静下来,却在看到茗洁白的羽翼已经开始逐渐流露出淡淡的神x_i,ng般的光辉时,才明了过来。她只是强撑着不愿太早的凋零,只为了祈求羽族的信仰去拯救她的族群——那,是凋零的前奏。
林妍眼睁睁的看着茗无比坚定的跪在原本供奉着一颗莹白圆润的球体的祭台前,以自身意志强行将逐渐崩溃的身躯解体的速度压制到最慢。那一句句从心底而出却语无伦次的祈祷声,明明如此沉稳坚定,听在林妍耳中却如声声泣血般惨烈。她眼睁睁的看着茗的身体一点点崩溃,凋零成漫天的光辉之羽。
洁白的羽毛穿透她雾气般的灵魂,却显得分外温暖。林妍几乎要因这股温暖而泪流满面。
林妍愣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却看见落寞的尘。他坐在门的旁边,倚着一根高大的柱子,脸上带着淡淡的苦涩,目光定定的望着宫殿。在茗凋零的那一瞬间,林妍听见尘的叹息,然后陡然看见他的凋零。几乎就在茗逝去的瞬间,银灰色的光辉之羽飞散消无。
茗爱着羽族与城的这一切,而尘,爱着她。
“为什么?大家——怎么会?”灵跌跌撞撞的飞回城,抱着侥幸的少女最后的幻想瞬间支离破碎。她不由得微微伸出手,仿佛想要触摸什么,却畏缩的不敢近前。她呢喃着,却几乎成为最后的遗言。“大家,还有音……怎么会……这样。”
大滴大滴的滴晶莹泪水,从脸颊滑下。少女的身体开始散发着光,她含着泪勉强微笑着,然后弯起眉眼,落下最后的叹息。“音没能救得了大家吗……不过,没关系了……我现在,也要去月神那边,陪着音,还有大家……”
要笑着,要笑着啊。音……最喜欢摸灵的头发,也最喜欢看灵笑着的样子了……
所以,为什么,会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
☆、搜查令
当林妍看着最后勉强坚持着的门在其余一切尽皆消失之后仍勉力支撑片刻,然后在一个瞬间飞散成漫天光尘,她终于绝望的停下徒劳无功的试图接住羽族所化的能量光辉的尝试。
这种茫然的呆滞甚至被带回了她所在的现实。少女在床上痛苦的蜷缩成一个小小的球,终是难以抑制的泪流满面。
灵和羽族、还有羽族的城。生死都是如斯美丽而脆弱的绚烂。
她想起含着泪的灵,那是羽族在这场末日之中唯一滴落的眼泪。她想起茗,明明是如此脆弱的种族,却有着一个愿意为此献出一切的领袖。还有尘,无奈而苦涩的微笑着,在他所爱之人凋零的瞬间随之而去。
林妍无声的流着泪,心底翻滚着与羽族感同身受的绝望和痛苦。
“妍妍,你睡了吗?”门外忽然传来声音。
林妍愣了愣,却是默不作声。片刻之后脚步声远去。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慢慢擦去了眼泪,却是不自觉的咬紧了唇,然后默默抱着被子,压低不由自主的哽咽声——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是林菲没有安慰她,而没有得到原本预想中应该具有的安慰,林妍不由得更委屈了一分。
次日清晨,眼眶微微泛红,黑眼圈无比浓重的女孩在父母问起的时候含糊的说,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并且说她已经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爸爸林峰笑着揉她的头发,问她这个傻孩子难道就因为这个就哭了?
而被揉头发的感觉,就像是被宠爱着。林妍忽然发觉自己喜欢揉灵的头发,大概原因就是自此而来吧。那种似乎能通过这个动作传递,被宠溺着的感觉。
“要吃点东西吗?正煮粥呢,百合莲子的。”
林妍听到妈妈赵雪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然后点点头应了声好。而在慢慢吃着早饭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那是十点钟左右。只是门铃忽然被按响了。
“谁?”赵雪扬声问着,一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就准备去开门。林妍却是皱了皱眉,下意识的阻止了她:“妈,我去看看,正好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你吃饭,我过去开门。”
早已略生华发的女人笑了,带着为人母的温和与幸福。“好。”
林妍想到了那次被自己扬言威胁过的小偷,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妈妈去开门?最近这些日子,每当需要开门的时候她都有意无意的拦下父母自己前去——即使只是她自己神经质的有点被害妄想式的强迫症,也总好过真的出什么事。
“警——是你啊。”面前正亮出证件的两人之一,正是大概一个星期前相处过几个小时的那个有着些书卷气的温和的警察,张云启。他看着林妍,明显是想起了她,然后微微笑了。
“你是那天把那个家伙逮捕的警察对吧。我记得你的名字是张云启来着。”林妍点了点头,笃定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当然,如果只是他自我介绍过,她还不至于记得这么清楚——但是那证件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他的名字的。而且——另一张,好像是搜查令。她仔细回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