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大厅的沙发上枯坐了两个小时,他们才回来。猴崽子一直在打呵欠,回来就挂到我肩上,恨不得在我身上睡过去,大概是看我一直坐着他心里不平衡。最没什么感觉的也就是他,剩下的人都有些奇怪的沉默,我就知道有些事终于到头了。
小烨还能朝我微笑,就像他一贯那样,我心里觉得他真是有点小牛逼。他是被田野背着进来的,朱崇柏跟在后面,进屋放他在床上,朱崇柏去给他倒水。他是接过去了,脸上还是笑,就是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在床边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朱崇柏摇了摇头,红着眼睛笑得温婉,微微低下头,合十双手在额前轻轻地点了点。那个意思连我都看明白了,朱崇柏的眼睛也红着,说,“我陪你住可以照顾你,我知道,等回了家我就走开。”
我心里很闷,朱崇柏是天生多情,那模样就像是真有情,人真是难以说清楚,怪不得小烨一直舍不得。我也希望小烨能磨得朱崇柏知道珍惜,也希望表哥能疼爱他。朱崇柏伸手轻轻抚在小烨单薄的肩头,恋恋不舍像是个孩子。小烨垂着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执拗地做着谢谢的手势。屋里的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之前,突然屋角传出一声暴喝,“快滚!”
我吓了一跳,是脆脆。
朱崇柏狼狈地收回了手,慢慢地后退,终于出了门。
我跟靳昶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脆脆从屋角走出来,坐到小烨身边,忽然伸手抱他,他也转身紧紧地抱着脆脆,我看见脆脆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她呜呜地哭出了声,我没有见过脆脆哭得这么伤心过。小烨终于也开始淌眼泪,只是一声都没有,单薄的肩头微微地抽动,眼泪s-hi了脆脆的衣服。
“田野你也给我滚。”脆脆突然说,“老娘不想再看见你,你马上滚,离开这里。”
我一惊,怎么田野就也炮灰了,但是田野真的转身就走了。我看向猴崽子,猴崽子耸肩,后来回房他跟我说,田野跟脆脆吵了好长时间了,都是什么你瞧不起我你还配不上我之类的话,反正两个都觉得对方瞧不起自己,猴崽子说他都听糊涂了,后来就自己去玩了,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又怎么了,我听了就很闹心。
晚上我躺在床上老是去想脆脆的哭声,有些失眠。翻身回头就贴在靳昶的怀里,我一直都枕着他的胳膊,靳昶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搂在我的腰上。“苗苗别想了,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幸福,为什么街上的人大多看起来都很不幸。”
我“嗯”了一声,手伸进了他的背心,在他的腰间慢慢地摸,“那你呢?”
听见他轻笑,才看见他眼睛已经张开,黑亮的眼睛看着我,“你说呢?”三个字说的软绵绵,翻身压在我身上,手在我腰的两侧轻轻地捏,我觉得半个身子都酸软了,呼吸也紧,“他们都哭成那样,咱们跟这醉生梦死,真不好意思。”
靳昶吻我,“等将来你不要我的时候,我比他们还要惨。”
我觉得靳昶是在跟我扯淡,但是他软软地亲着我,说这样的话,我的心口还是酸疼。“哥,”我烦躁地搂紧他的脖子,努力想在黑暗里看清他,“我很爱你啊。”
靳昶笑出声,手在底下越来越不老实,我被他困在身子底下,来回扭动得才像条离水的鱼,热得简直能吐泡泡,又想他也是太混蛋,刚才分明是撒娇。
反正小爷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掀起他的背心,扯他裤子,明明是觉得很热,摸到他身上却觉得清凉,急不可待地搂紧了他,大腿也伸在他的腿间夹紧,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时,我跟他舒服得不约而同哼出了声。我就想这辈子我真就要这样,别的都不想了。
你侬我侬,这四字第一次瞧见是在元曲里,我一直觉得俚俗至极,现在想想,原来是因为当日我毛没长全,不明所以。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醒得时候天都大亮了,落地的金色窗帘透了满室的温暖。我抬起手来挡着亮光,舒服地伸个懒腰。跟靳昶都没穿衣服,他侧身睡在我旁边,下半身盖在被子里,腰上的线条紧绷而漂亮,我忍不住伸手恋恋地抚摸,再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摸了摸他上臂的牙印,嘿嘿一乐。
靳昶笑了出来,张开眼睛看我,我才知道他装睡,倒也不觉得害臊了,对上那双眼睛我就心满意足地叹口气,靠在床头的枕头堆上,“哥~,咳咳”刚开口就发现嗓子哑了。靳昶坐起身给我拿来床边的保温杯,里头的水还是温的。
我一口气喝了半杯水,觉得昨天嗓子真是用得过分了,一半是叫的,一半是笑的。靳昶坐在床边伸手过来摸我的脸,我抬眼过去就看见他眼里柔柔的,我半躺着不动,他就一直摸一直摸,缱绻眷恋的意味浓的难说清楚。
我瞅他,“你不是觉得太爽了,爽够了,要跟我分手吧?”要不干嘛这么恋恋不舍,有劲你不会慢慢使?
靳昶的脸一下就变了,狠狠在我鼻子上捏了一把,“乌鸦嘴。”
“那你……”我还不服气,一把被他堵住了嘴。
“少废话,破孩子。”他气得又敲我的头,“你知道什么?我原以为你不觉得恶心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