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说完后松开手,往后靠在垫子上,而石屿手掌中那原本红红的的指甲印都消失不见了。
石屿看着自己的掌心,觉得被苏弥划过的地方微微发热。而心中也第一次觉得闷闷的十分难受,他淡漠惯了即使以前旁人有意疏远他时他都未觉得有如此低落之感。可今日,他却真切的感觉到这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这世道,只能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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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由于武罗占据了石屿的卧室,于是石屿抱了被褥也到客厅睡地铺。
客厅本就不大,两人都睡在这里虽然不至于挨在一起,但静下来的时候确实是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石屿平躺在褥子上,久久都不能入睡。旁边的苏弥倒是也丝毫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过了凌晨,石屿还是没能睡着,他想着苏弥刚刚说过的话,不自觉的就对着一片黑暗十分轻声地自言自问着:
“无人例外……么。”
过了半晌,一道声音从石屿左侧传来:
“若真有人例外,他定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人。看尽一切也了然一切的存于世间,那可真是太无趣了。”
“无论哪一道,都是一场修行,但修的不是功德圆满,而是事故情劫。助人一臂得圆满也好,功亏一篑尽怅然也罢,这其中你付出的情不是假的,知晓的道理也不会凭空消失,这就是你的修为。”
“你所看的,不过是你的修为,所以你叹与不甘,这是你的劫。但其实不一定是他人的劫难——人神共处本就不易,那小丫头若真忘了这百年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好。而那些要她回青要山的人虽是出于私心,可确实小丫头早回去一日许就少一次山乱,因此或许就救了无辜人的人x_i,ng命。”
“这世道啊,确实如此。不怎么好,却也不太坏。”
“你从未在他人之外,你瞧,你也会失落烦闷,不过,”苏弥伸出手,够到石屿的躺的位置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失落的时候定不会太多。”
“好了,小家伙,快睡吧。”
“恩。”
石屿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不知怎么就平静踏实了许多,不一会便也睡着了。
苏弥微微眯着眼,借着月光看到躺在自己一臂之外的人,勾起了嘴角。他起身点上一支香,拿着自己的烟杆走出屋外,点上烟便消失在夜色烟雾之中。
这世间纵然有苦难三两来,不圆满七八成,难过事十之八九,可我又怎舍得让这些磨你分毫。
我在世间千百年,看尽一切了然于理,幸好有你这一劫可换我情,否则那可真是无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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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武罗果然到下午才醒,一醒来就缠着石屿说还要去找那个男人。就在石屿为难时,便利店门被敲响了。
石屿让武罗收起尾巴,自己去开门,门口的却是昨日甜品店那个男人。
“昨日忘记把这个给你们了。”那个男人将手中的东西微微举高,笑着说道。
石屿接过男人手中的东西,让他进了屋,武罗一看到男人眼睛立马就亮了亮,赶紧跑过去抱住男人的胳膊就不松手了。
男人看到武罗微微笑着把她抱起来,用手臂托着,走到地毯的矮桌旁坐下来,小武罗就乖巧地坐在他的怀里。
石屿把袋子打开,发现里面是四盒蛋糕。苏弥也坐到了桌子旁一副可以开吃的样子。
小武罗从没见过蛋糕,小鼻子动来动去的,而后有些喜悦地开口道:
“这个也是甜甜的。”
“恩,是甜的,”男人拿过一块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喂到武罗嘴边,“别扎到嘴。”
“唔……”小武罗一口就把叉子上的蛋糕咬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眼睛亮亮的说,“这个好次。”
“慢点吃,”男人眯着眼睛笑着说,“都是你的。”
吃过蛋糕小武罗又闹着男人给她讲故事,男人也笑着一一应允,抱着小武罗又是讲了一下午,直到她睡着。
把小武罗放回卧室后,男人坐回客厅可石屿苏弥对坐,开口说道:
“我叫何顾。”
石屿点点头开口道:“石屿。”
又指了指还在吃蛋糕的苏弥:“苏弥。”
何顾笑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太好自我介绍的,我父母在我十六岁那年也就去世了,我高中毕业后去蛋糕房做学徒工做了几年后来就自己开店了,索x_i,ng生意不错,马上分店就要开了。”
“那个孩子我之前确实从未见过,来我店里的孩子也很多,但也不知怎么,昨日见到她我就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一直放不下的东西一下子就释怀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很奇怪的梦,我梦这孩子好像一直在一个有点破的庙堂里,一日日的坐在院门口,一日日自己打着秋千,一日日地抄书,我竟然像是看过了几百年。不知怎么我就觉得心里很难过,说来也好笑醒来时我竟哭的连枕套都s-hi了,觉得是我亏欠了她一般。”
“所以今日来,我就想问问,能不能去警察局查一下,若这个孩子是孤儿,可不可以交给我抚养。虽然我赚的钱也不算太多,但足以供她读书生活。”
石屿不知该怎么回答何顾的话,倒是苏弥很坦然地说:
“这孩子并非凡人。”
那个男人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但却也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
“看来我那梦,竟是真的。我梦到这孩子日日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