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顾听师烨裳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很道理,于是便依了师烨裳意思,只交代她安全驾驶。
然而三辆车一出车库,汪顾就知道自己有错,而且错大了——林森柏与师烨裳一碰头,哪儿可能好好开车?汪顾只听耳边两声几乎要连成一片的马达轰鸣,一辆玛莎拉蒂,一辆蓝宝坚尼嗖嗖就从她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274 含笑饮砒霜
饭间,果然如之前所料,周子儒打来电话说情况有变,师烨裳匆匆扒干净碗里的海鲜饭,擦擦嘴,交代余下三人慢慢吃,自己拍拍屁股就要走。汪顾怕她又开快车,跟在她后面不歇嘴地叮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师烨裳不耐烦地停下脚步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我在回程路上要是超过一百二十码,那就让我——”
“不要不要,”汪顾赶紧捂住她的嘴,喊停她的话,手拍胸口作怕怕状,“还是让我,让我那啥吧,我那啥生还的机会还大一些,你那啥的话铁定得见我亲妈去了。想得美呢。”汪顾只惦记师烨裳的小命,慌乱之中彻底漏了去想大白天的在市区里开超一百二十码,又不是飞机,可能吗?
师烨裳走后,四方位打嘴仗的主要对手缺位,三人便又恢复到成年人正常用餐的态度,认真吃,轻声聊,偶尔八卦一下对方,但也是点到即止。林森柏有咪宝在身边,安心之余,就连吃饭喝水的样子也稳重了许多,咪宝替她剥虾,她投桃报李,动作笨拙地给咪宝调咖啡。汪顾看俩葱头照是一派相互独立的亲密,心中对之前事件的担忧不由放下许多,但还是忍不住犹豫地关心道:“你们二位……没问题吧?我听师烨裳说那事还有得好闹呢,会不会很影响你们?”
林森柏闻言,把头一歪,半扬起眉,做了个不明所以的表情。咪宝倒是听懂了汪顾的话,但她选择将问题转述与林森柏,让林森柏来作答,“汪小姐问咱俩家里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上回闹得满城风雨,她和老板都在等下文呢,咱可不能偃旗息鼓不让人过八卦瘾呀。”铲一块绿豆布丁塞进林森柏嘴里,咪宝鼓励林森柏放点料出来“满足”一下汪顾——她俩也知道汪顾是好心,不过师烨裳那张损嘴刚把林森柏谑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林森柏又怎么会放过汪顾?
“哦,那件事啊,”林森柏伸手抓住咪宝在桌面下戳她大腿的手指,顺着关节弯曲的方向将它捏在手里拗来拗去,“怎么可能那么快闹完,前几天哪,我妈闹自杀,昨天她妈又闹自杀,好在一个安眠药吃不够量,一个割脉割得太浅,所以今天咱才能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咪宝见汪顾听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急忙扯住林森柏的裤缝让她别说得太夸张,但林森柏吹牛的瘾头一犯,哪里管得三七二十一,汪顾当真地听,她就当真地讲,不一会儿,她就绘声绘色地将一场普通的家庭矛盾折腾成了年度lún_lǐ大片,那j-i,ng彩程度较之某部即将在央视热播的台语长片亦不逞多让,害纯真的汪顾在一顿饭间无数次手捏冷汗在心中默默为她们祈祷,并在回到国代后第一时间将林森柏所杜撰的来龙去脉转述给师烨裳,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师烨裳笑了一顿。
“她们谑你呢,傻子。”师烨裳坐在会议室的东主席上,手里捏的却是国代的日常文件,汪顾站在她背后,眼睛直勾勾地对上她笑得泪盈盈的一双漆黑瞳仁,“林森柏倒是可能,但咪宝那货要是遇上这样的大事早就颠儿得没影了,还会跟我们吃饭?”
汪顾转头一想,也是,咪宝一看就是那种念家的人,春节的时候她还催着林森柏给家里买年货呢,遇上这样的大事她就更没可能出来瞎跑不着家……不过呢,这种事情只要没发生就是幸运,也不枉她白白捏那么多手冷汗了,嗯,祈祷应验!汪顾的心情豁然开朗,一边帮师烨裳捏肩,一边笑呵呵地用眼角去瞟远处窗台上的单薄人影,“啊……是谑我的就好,总之不幸的事情没有发生就算天大福气了,如果日后老人家能够想开,那也就不枉她们付出过那么多努力。对了,刚说情况有变,是怎么回事?现在处理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