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罗德兴味的问道:“是零说我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他说他只是在池子里睡了一觉。”
“哦,是我为他新拟定了一些程序,让他跟人类更靠近了,”罗德扯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样的类型。”
果然,对面毫不犹豫的信了,只是语气实在谈不上友好:“不要多做不该做的,我需要的是抑制剂不是伴侣,更何况是个被初相洗脑的x_i,ng.奴。”
罗德差点没直接笑出来,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而剧烈松动的肩膀仍是直观体现了他的想法。笑着笑着,竟是连眼泪都快要笑了出来。
哈,他收回刚刚那个愚蠢的想法,小黑哪是被当作玩偶在用,根本就是被当做药渣子了,还是最下等、被炖到稀烂的那种。
——小黑啊小黑,如果你能亲耳听到你亲爱的王说出这番话,估计得活活气疯吧。
真可惜,你听不到。
更妙的是,你亲爱的阿爸,你疯狂朝拜的王,现在根本认不出你,也永远不会再信你。
你柔软的身段只会是解他孤寂的药鼎,你所谓的爱恨不过是初相的空谈,你不顾一切的献祭只会是一场延续百年的荒诞。
真木奉,木奉极了。疯子罗德的脸上满是病态的兴奋,他的眼中似乎有猩红一闪而过,最终化为炙热与莫名的疯狂。
小黑,其实你说的很对,你的确是不会输。
不曾有赌局,又谈何赢输?
就用你被磨平的爪子继续挠吧,百年前你能用你的愚妄为我们的事业做出如此大的贡献,而今也依然能用你的执念为我们换来更大的成就。
“设都设了,毕竟是唯一能用的抑制剂,就将就着点用吧。”罗德勉强维持着平静的声调,“你说是吧,艾叶上将?”
十三.
“……为您报道,巴尔干星区的起义再次和平化解,我军于天元1910年7月28日顺利返航,林克元帅表示……”
霖哈气连天的瘫在沙发上,视频终端里的新闻不曾引起他分毫的兴趣,却也懒得继续换台。
黑发的少年眉宇间满是疲惫,脑袋像是小j-i啄米似的不断轻点,却总在最后关头猛地抬头、清醒,眸中先是不明所以的迷蒙,再变为懊恼。
睡不着啊。
明明已经是深更半夜了,睡意也确实不断涌上,可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吊足了魂,死活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就想着找些东西解闷,希望看这些枯燥乏味的新闻来催催眠,可这么做的结果只是让他更困了,还是只能干打哈气,完全无法陷入梦想。
这种两极分化的感觉仿佛要将思想也劈成两半,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反而更令人难受。
罢了罢了……横竖睡不着,干脆就别睡了吧。
霖甩甩脑袋,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许是因为猛然站起的原因,眼前突然尽是一片不见边际的黑,在一阵胸闷气短后,才重新变得清明。
随手披上件外衣,他就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房间,门外挂着一个钟,时针无声的按着既定的轨道循环往复,在圈里有一个小方块,方块里是日期星期。
怪不得,原来今天是周五啊。
霖苦涩的扯了扯唇角,犹豫再三后,还是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栋楼的所有地方,霖几乎都被许可进入,唯独这里,艾叶却是明令禁止。
霖至今仍是记得艾叶当时的表情,冷漠而肃穆,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霖在后面唯唯诺诺的应了,但他心里却明白得很,这人看起来虽就如一潭死水、古井无波,但若是一朝逆了他的意,便是毫无疑问的不留情面,残酷而无情。
只是,古井无波也好,残酷无情也罢,飞蛾扑火总好于浑噩残喘而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起初不过只是想有同伴,想有人分享喜怒哀乐,想不再独尝黑暗里蚀骨的孤独,结果到头来兜兜转转,还是不得不独自一人卑微的渴求。
这扇门的后面……会是什么呢?
霖抖着手,终于是将门彻底推了开去。
却在霎那间,崩溃喑哑。
作者有话要说:
愿所有高考学子拔出笔帽的一刻,都有侠客长剑出鞘的骄傲!
第7章 y- in 雨(七)
十四.
房屋内很空,无甚家具,却又挂满了一幅幅不知是什么时候、又是谁画的水色彩墨画。
画并不好看,看起来也并不逼真,大抵是顺着某些照片临摹的,只是作画人的技艺实在不咋地,一笔三抖,浓浅不当,若是一些不知情的旁人来看,定是不懂这些东西都是什么,又代表着什么的。
即便如此,霖仍是一眼便能认出许多——山坳、丛间、溪边、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