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所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成为了他人生里唯一的目标。
不管在哪里,他总是试着融入群体,与上级们打好关系也好,在圈子里做个随和的名零也罢,他其实并不真的在意这些人际关系。
回到家关上门,空荡荡的两房一厅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病房,如今他不再需要医生与药物,只需要安分地过着他为自己安排好的,看似赢家的人生,等待着他对父母的义务结束。
也许还要二十年又或者四五十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寿,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忍着。
那一年,他在病床上对家人坦白并且出柜,或许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不愿意他再受到刺激,他并没有受到父母过多的谩骂与责备,只是母亲的泪水以及父亲极为难看的脸色,让他告诉自己必须活着,除了当个优秀的儿子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报他们。
不论有再多的后悔终是回不去的,即便他依然想念着那个人,很想快点去见他,很想很想。
“快!两个人去守邱宥翔!干他外线怎么这么准!”
陈慕杉坐在球场边的板凳上,看着在场上狂奔的组员。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在体育馆内不断响起,场边的欢呼声与叫喊都是那么地熟悉。
“宥翔加油!宥翔加油!”
冠亚军赛比平常的晋级赛热闹许多,场边坐满了来观战或者来看笑话的亲朋好友,其中似乎就有邱宥翔的好朋友,刚到体育场时就当众扑进邱宥翔怀里,接着便从包包里拿出毛巾矿泉水,看着邱宥翔的眼神闪闪发亮,全场就属他一个人的加油声最为洪亮。
而跟在那人后面的男人却是一语不发,只对邱宥翔扬了一下头,接着对方的目光便看向了他。陈慕杉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小柳与沈晨袆,不过最主要是因为他认识沈晨袆。
“抱歉,我老婆有点吵。”
开场后不久,沈晨袆就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似乎是对这场球赛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是你老婆?我还以为是邱宥翔的老婆。”
陈慕杉斜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邱宥翔是直的……不对,他最近好像弯了。”沈晨袆对于对方的故意的挖苦并不在意,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向陈慕杉,接着又道,“得不到的总是最美,我也是认了。”
“……”
陈慕杉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了半刻才淡淡地开口:“你都告诉他些什么了,学弟?”
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大学时期的后两年他就在酒吧里见过沈晨袆几次,但其实与他并不熟悉,顶多就算是朋友的朋友,之后出了社会有次他被指导老师找回母校请他与学弟妹分享一些在业界的经验时,意外地在不满五个人的小研究室里遇见在那里念硕士的沈晨袆。
“我只给了他圈子里传的情报。毕竟我不能确定当年在男宿自杀休学一年的高材生学长到底是不是你,我找到许多旧帖子,那位自杀的学长显然人缘很好,始终都没有人说出具体的姓名年级系别甚至是宿舍的房间号,而他寻短见的理由也是众说纷纭……简直成谜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倒是,你老婆好像要跟人跑了。”
陈慕杉朝沈晨袆扬起了一丝带有些许胜利意味的微笑,视线重新回到球场上,正好迎来上半场的最后五秒。
钟声骤响后组员们纷纷下场,沈晨袆的老婆立刻就冲了上去,为邱宥翔披上毛巾将已经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上,对方的动作与以前的自己一般无二,他曾经也是这么在场下等待那个人每一次的中场休息,每次看见那个在球场上万众瞩目的人下场后只朝着自己走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褔的。
“……算我求你了学长,可以请你对那个被掰弯的人负责吗?再这样下去我老婆就真的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