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得意起来,收回手,坐得端正,卖弄玄虚:“将军就等着吧,虞乙必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阮镇相信了信心满满的小皇帝,在将军府附近买了座不大不小的宅子,等戏看。小皇帝早出晚归,不知在忙活些什么,出门的时候都是一副脏兮兮的乞丐样,也亏得他不嫌弃。小皇帝行走不便,推着轮椅进出,阮镇不放心,总想着寻访名医医好虞乙。
虞乙却轻巧带过了这个话题,他这腿自然是任何名医都无法医好的,改天换命的代价还有你说收回就收回的?
虞乙的乞丐出身,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秘闻,当时是阮镇抹平的这件事,对外只说先帝有一皇子体弱,养活在国安寺,先皇驾崩,小皇子为人子,且是独子,合该回朝登基。
对丐帮的解释又不一样。
已经投河死了的阿乙又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金长老对此事存疑,丐帮消息灵通,据说阿乙投河的那天征远将军路过,顺手把小乞儿的尸体给埋了,说是入土为安。那时大家伙听到消息后唏嘘阿乙的命运坎坷,也感叹征远将军果然是宅心仁厚。
现在阿乙又回来了?
金长老有些不信,可眼前灰头土脸畏手畏脚的小个子不是阿乙又是谁。金长老扒拉了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眼睛炯炯地盯着虞乙,“你说,你自己被将军救了?”
虞乙点头,满眼都是对将军的感激和崇拜。
“又进了戴府?”
“本来是要进将军府的,可是戴家正巧向将军索要赔偿,就去了戴府。”金长老眯眼,将军府和戴府素来不和,摩擦不小,将军在边塞的时候戴府的奴仆格外嚣张,时常仗势欺人,有次正巧给将军逮着戴府刁奴推攘卖菜的老人家,顺手解决了。
戴府仗着宫里的娘娘,非要让将军赔,将军赔了不少奴仆过去,这金长老是知道,难道阿乙是在这时候去的戴府?
“长老,阿乙在府上的日子可不好过,二少爷顽劣,动辄打杀下人,阿乙好险被厨娘奶奶讨去了,才脱离二少爷的院子。”
金长老叹了口气,点头:“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规矩森严,主子严苛,吃那口饭不容易。”
虞乙低头做受教状,金长老年轻的时候也是名门望族里的得力下手,说是犯了错被逐出来,虞乙更倾向于他是某个家族安插在丐帮收集情报的线人,这是有迹可循的。
金长老暂时相信了虞乙,将虞乙留下,虞乙本来应该开心的,却笑不出来。他固然达成了自己取信丐帮的目的,可是也必须暂时离开将军。
还别说,离开将军的第一个晚上,想他,想他想他想他。
将军可坏,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将军想让他当皇帝,他不愿意,他跟将军怄气,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跟将军讲话,忍不住在将军面前表现自己,他可悲地发现,他没有办法拒绝这么坏的征远将军。
哪怕将军喊他陛下,而不是虞乙,将军永远都是镇哥,他无法放手。
虞乙嚼着树叶仰躺在草堆上,眯着眼想现在的将军在做什么,看书还是练字,或者舞刀?
今晚的月亮很亮,跟那日他与将军在月下吃馒头的一样亮。
时至今日,哪怕将军再问他无数遍:“陛下可有看见什么?”
他的回答仍是那个——“将军”。
他就是这么胸无大志,这么混吃等死,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做暴君昏君比做力挽狂澜的明君要痛快舒服得多,可是如果将军希望他名垂千古,又有何不可
与他而言,就跟为将军剥瓜子一样,都是在讨将军的欢心。
“陛下,这是在想什么,笑成这样?”
阮镇伸手抹去小皇帝脸上的灰,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蒙尘了。
小皇帝大概以为自己在做梦,瞪大了眼睛久久没出声,阮镇轻笑,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将军?”
阮镇笑着应是,小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也不顾自己的腿。阮镇把他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问“陛下睡得可好?”
小皇帝白了他一眼,“将军自己不会看吗?”朕可有睡着。
阮镇把小皇帝搂住,他用mí_hún香迷倒了这些乞丐,可到底是不方便说话,于是阮镇起身,带着小皇帝跃上城隍庙附近的大树。
小皇帝搂着他眼神发亮,脸蛋兴奋地红扑扑的,“这么开心吗?”
“一点点开心吧。”阮镇知道小皇帝的口是心非,一点点开心,大抵就是快乐地难以附加了,虞乙的唇状似不小心擦过耳垂,阮镇低头诧异地看了虞乙一眼,看来虞乙是想他想得狠了。
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阮镇低头,稳住虞乙因惊惶而颤动的唇瓣,舌尖磨着小皇帝的唇纹,引得他睫毛颤动不止,面上红潮翻涌。
阮镇认认真真地教了小皇帝一次,什么叫做吻。
小皇帝是个好学徒,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爱上接吻的小皇帝不放征远将军走了,自己的唇被征远将军吻肿了也毫不在意,抓着将军的衣襟撞上去又是一个火辣辣的吻。
将军特地跑来夜会他,可见是很爱他,小皇帝很快活,将军终于不坚持等你长大那一套了,可是这里不方便,小皇帝纵使心疼自己如狼似虎的将军,也没办法许诺什么。
嗨呀,甜蜜的负担,小皇帝想。
阮镇好不容易安抚了激动的小皇帝,小皇帝用那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眼神看着阮镇,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