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梅还在嚎哭,徐秋蓉一个低喝:“能不能好好听人把话说完?”
陈玉梅收住哭嚎,张口就打算教训这个不敬尊长的儿媳妇。
骆华没等她开口,直接解释:“昨儿大伙儿都看见贵人来我们家,当然,也包括大哥他们。”他冷笑,“谁知道他们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当天就摸到人下榻的客栈……”
不需要详细描述,恰当的停顿,众人皆不由自主地开始展开联想。
尤其几个远远看到过贵人、知晓贵人是名女子的,脸色更是精彩。
连徐秋蓉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见效果出来了,骆华也不打算往细了说,省得又要跟陈玉梅几个掰扯,所以他耸耸肩:“所以,他们得罪了贵人。”完了他还补充,“幸好大哥他们说认识我们家,那位贵人才把他们绑过来跟我们当面确认,否则……”
骆华扫视众人一圈,略微停顿片刻,才接着恐吓般开口道:“得罪权贵落在谁身上都得糟。倘若不是我家李实认识这位贵人,”他抬手在脖子上一比划,“估计大哥他们当场就要被咔嚓掉了。”
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骆向富兄弟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个儿给搭上去了?就是吧,这两兄弟的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
骆华看大家基本都相信了,才落下结论:“贵人见我们确实是认识的,才松了口,说要把他们扔去军营,吃上个一年半载的苦头。”
李实面无表情,实则内心忍笑不已——媳妇儿这口才了得啊。
知晓内情的李建中欲言又止。
骆华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躺在地上撒泼的陈玉梅。眼底含义不言而喻——您老是想解释清楚跟陈玉梅好好掰扯一番,还是就这么忽悠过去呢?
李建中登时不说话了。
陈玉梅一骨碌翻身站起来:“什么贵人,别不是你们找的什么人冒充的吧?就你们这穷酸样能认识什么贵人?”
骆华无语:“大伯娘,要不是贵人,我们上哪儿去找那么一大队的护卫?还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的。你也忒看得起我们了。”
陈玉梅一窒。
李建中下意识地看向李实,却对上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立马缩了回来。
那位贵人虽说是女的,却领着这么一队的杀气腾腾的人马,连县太爷也没有这般威风,可见身份必定不一般。还张口说把人丢进军营就丢进去……等等!
现大衍朝确实是有一位女将军的!
难不成……
而认识这位贵人的李实会是……?
他再次偷偷打量了一眼李实——得得得,不该他想的就别想,反正他知道骆向富兄弟没事儿就成。
想了想,他开口帮着解围:“小花说的没错。早上过来的时候,好多人都见着了,骆向富兄弟是被五花大绑地绑回来,可见啊,肯定是他们得罪了人。”
众人回想早上看到的场景,确实是这般。李建中还是他们通知了才赶上趟、见着贵人的。
李建中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给加了一把火:“得罪权贵,哪有这般好下场的,轻则打板子,重则坐牢。正是有李实他们在后面作保,那位贵人才说扔进军营里教训个一年半载的算了的。”
李实适时地点了个头:“是的。我还是偶然认识那位朋友的。那人权贵非凡,打死个把人不在话下。”
众人悚然。
陈玉梅当场傻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何桃花、许秋蓉面面相觑。
刁春桂开始抹眼泪。
“难不成、难不成就让我儿子这么被带走?”陈玉梅惶惶然掉眼泪。
“大嫂子,我当时在场,那贵人保证了会让向富两兄弟全须全尾回来的。”李建中忙安抚她,“人家带着这么多的护卫,哪里会骗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对吧?”
“是的。”骆华接上话头,“贵人亲口答允了会让他们平安回来。在这之前,他们得在军营里好好吃吃苦头。”
话音刚落,陈玉梅立马拍着大腿哭嚎。
抱着孩子的何桃花也跟着默默淌泪。
骆万林、刁春桂也是唉声叹气的。
李建中不忍,开口安慰他们:“大嫂子,你们也别急。贵人亲口说了,一年半载就放他们归家。到时他们就能跟你们团聚了。”
何桃花泪眼朦胧,听了这话顿时如抓住救命稻草:“真的?贵人真这么说?真的一年半载就放向富哥他们归家?”
李建中点头:“说了。贵人说了,就是想让他们去军营里吃吃苦头、掰掰性子,省得这般……咳咳。”余下自不必多说了。
骆华开口:“如此,事情经过如何,大家也清楚了。说来说去不过是骆向富兄弟自作孽,跟我们没什么干系。都散了啊,该去准备午饭的准备午饭吧。”要不是午饭时候,估计还没有这么多人过来八卦呢——正是农忙时节,抢收水稻要紧。
至于等骆向富兄弟回来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他家有李石头,到时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轰一双。
众人知了内情也得了八卦,心满意足、三三两两地全散了。
连哭哭啼啼的陈玉梅也被许秋蓉几人给扶走了。
骆华舒了口气,衷心朝李建中道谢:“李叔,谢谢您帮着说话。”也谢谢他信任自己。否则他今天不会如此容易脱身。
李建中疲惫地摆摆手,想了想,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