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来的时候,他和他们一行人在门口等待,邢衍也过来了,haruko笑脸盈盈地在跟他说话。社长此时站在了何其身边,闲话家常的语气对他说:“这群孩子让你们很头痛吧。”何其一时竟不确定她说的是“让你们很头痛”还是“让我们很头痛”,于是就对着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令何其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起来身材娇小,平时没怎么接触过的女社长此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递给了他一根,给自己点上了。他们两个看起来就像香港某个垃圾桶旁边的烟友,在等待车来的时间在这里吞云吐雾胡侃人生。
何其跟她说起话意外的舒服,完全不像和其他女生说话时那样拘束,也是是这根烟的作用,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拉近了。据本人所知,他是没有烟瘾的,只是偶尔嘴馋了抽上一根。何其瞥到邢衍往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大概也是在好奇他和这位社长在聊些什么。
何其并没有告诉她haruko的决定,这是答应了别人要保守的秘密,所以直到他们都上飞机之前,他要当做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随便聊了很多,聊到这座农场,聊到女强人利姨。社长说她很钦佩利姨,一个人支撑起这么大的农场,丈夫却是个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懒惰鬼。何其一点都不介意她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因为这毕竟是事实,他的父亲不仅一点都帮不上忙,而且处处开小差,有时候连他这个做儿子都看不过去,更何况是旁人。
有人说利姨很笨,嫁给了一个没用的鳏夫,还带着何其这么大的拖油瓶。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又有赚钱的手段,什么样的好男人不巴结着要娶她,偏偏选了一个事事都比不上她的穷教师。何其都要替她叫屈,可利姨从来没有说过后悔嫁给他老爸。他曾在饭桌上听她讲过,她结婚是要奔着一辈子去的,嫁给一个比她要强的男人,两个人天天在家里还不吵得天翻地覆。而且就算他将来有了别的心思,她挣的钱多,心里有底气,不必像其他女人一样委曲求全。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父亲也在,对此甚是赞同,看来已经很习惯自己大女人背后小男人的定位了。何其其实和他父亲很像,随遇而安,yù_wàng低,一点点小事就能够满足他们。
社长还提到了昨天走廊上发生的事,她说面瘫特意叫她来嘱咐他们,别把看到的事情宣扬出去。薛成礼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谁都不在乎,但实际上是个内心纤细的人,要是知道被人看见昨晚那一幕,估计又要闹成不知道怎样了。
何其很惊讶,薛成礼居然还是个敏感的小伙子?怎么从他平时的言行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
社长笑着说:“你是没见过他一年前的样子,那时候比现在恐怖一百倍呢,要不是看在那张脸的份上,我都要把他踹出社团了。后来文森指定他当新剧的男主角,社团里大部分的人都坚决反对,是他力压众意留下了成礼。他和毓安交往后,脾气才收敛了很多。”
原来面瘫叫毓安,何其今天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先前他都偷偷叫他面瘫来着。
何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惊讶,他问:“这还叫收敛了?”
社长无奈地对他说:“那是他俩在吵架,所以这段时间成礼多少有些闹脾气,那都是冲着毓安去的,你不要介意。”
何其咕哝道:“我没有介意……只不过……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他向那两人看过去,黄毛和面瘫又板着脸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像和好了的样子,明明刚才在大厅的沙发上还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
车来了,何其刚好抽完一根烟,社长跟他友好地握了个手,说多谢你们这几天的招待,期待有缘再会。何其也回了他相同的话,和邢衍并肩站着对着他们挥手,准备目送他们远去。
陆萍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拼命地招手,大声地叫道:“你们两个要幸福哦!一定!一定要幸福哦!”
三辆出租车先后离开了农场,何其还站在原地对他们挥手告别。等车辆转弯驶上高速公路,他才转过来对邢衍说:“我们回去吧。”
邢衍点点头,沉默地跟在他旁边。
何其突然问起:“你有没有想起我们在大雨里目送妞妞母女离开的那一幕?”
邢衍回说:“嗯,那时你趴在我肩膀上哭了好久。”
何其立刻反驳道:“哪有很久,也就抽泣了一两声好吗!”
邢衍没理会他的反驳,继续打趣他道:“感觉好像左边的肩膀下了一场大暴雨。”
何其举手投降,埋怨他道:“我算怕了你了,就当我哭了好不好,记那么清楚干什么,真是的。”
“就是因为你哭了所以我才印象深刻啊,那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眼泪。”
“你哭的时候倒挺多的,多到我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来。”何其讽刺道。
邢衍笑着看着他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天生多愁善感泪腺丰富的男人。”
何其说:“你知道在我们这里,把这样的男人叫做什么吗?娘娘腔。”
“‘娘娘腔’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像个女人。”
“噢!这有点贬低女人的意思在,是这样的吗?女人不是用来骂人的话,对吧,何其?”
何其没想到自己反而被邢衍堵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这么一听他也觉得用“娘娘腔”来骂人是不好的。何其嘀咕道:“你说得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