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就这几个人,青青又穿的重孝,府里上了年纪的就镇国公母子,纵使老夫人经常糊里糊涂,但这会竟难得的清明了。握住青青的手,老夫人哆哆嗦嗦的问道:“是不是国公爷……”一句话未了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青青扶着老夫人坐下,一只手扶着她的背,一只手给她揉胸口,软软地说道:“国公爷这几年身子一直不算康健,只是谁也没料到这么突然……”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老夫人顿时痛哭不已:“我的儿呦……”
朱子裕、朱子昊匆匆赶来,穿着孝服躲在外面不敢进来的明珠姊妹也跟在了后头。
老夫人看到了孙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登时松开青青的手,拉住朱子裕就哭的宛如孩童一般:“子裕呀,我儿子没了……”
朱子裕红着眼圈将老夫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祖母,您还有孙儿呢,孙儿会好好孝敬您的。”
老夫人哭了一场,换了素服,扶着朱子裕和青青的手到了朱平章停灵的地方,最后看一眼自己宠了一辈子的儿子。
老太太年纪大了,哭了一场精神就有些不济,众人将她送回屋子留下明瑜三姊妹陪着。
原本家里来往应酬都是明珠打理,可这样的丧事再让一个小姑娘跑前跑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青青接过了对牌,开始调度家里大小事物,明珠跟着帮着打下手,俩人虽都是第1回 经历这样的大事,但姑嫂联手齐心协力,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京城和镇国公府有来往的人家都接到了镇国公朱平章去世的消息,纷纷前来吊唁,甚至连盛德皇帝也派了个太监走了一遭。
张家太太听说自己那个国公爷女婿没了,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倒是没把朱平章的死同那助兴药想到一起,只是一想到自己女儿好容易说了门亲事出嫁了,这才成婚不到两年又死了丈夫,膝下也没个一子半女的,以后只能靠旁人过活,还不知日子怎么艰难呢,心里顿时难受不已。
正在哭自家苦命的女儿,张老爷匆匆忙忙地进来,呵斥道:“在家哭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大盘、绫锦、铭旌等物,镇国公府已打发人来催了。”
张家不算大户,日常怎么会备那些东西,连忙拿了银子打发人去买,两口子赶紧重新换了素服,乘坐马车往镇国公府去了。
张家夫妇到的时候,来吊唁的官员络绎不绝,张家老两口也没怎么来过镇国公府,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跟在后头排队呢,带他们回来的小厮皮笑肉不笑地说:“您二老往这边请,我们三爷想见见你们。”
张家老两口闻言连忙跟着走了,原本以为会先去行吊礼,却不料那下人七拐八拐领他们到了一处偏僻之处。张老爷机警地停住了脚步,迟疑地看着那小厮:“这里是何处?”
朱子裕听见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张老爷、张夫人,进来说话。”
看着朱子裕冷冰冰的模样、疏离的称呼,张老爷顿时有些不安,心里道:“女儿刚嫁到镇国公府一年多镇国公就死了,难道镇国公府想拿我女儿克夫来说事?可是这国公爷五十多岁的人了,生老病死也算正常呀。”
心里猜测着,张老爷却没敢多问,跟着朱子裕进了屋子。朱子裕还要出去陪客,也没空和他打机锋,直接将那装药的匣子放到二人面前,叫他们自己去看。
张老爷迟疑地打开匣子,见里面摆了两个药瓶,顿时有些不解。张太太看着这眼熟的药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看来张太太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朱子裕讥讽地说:“太医院的王太医亲自来瞧过,说这是虎狼之药,这种药年轻人吃了都极其伤身,更不用说像我父亲这样原本就身体衰弱之人。”看了张家夫妇一眼,朱子裕冷冷地说道:“这一个月来,张氏每晚给我父亲吃一到二粒这样的虎狼之药,最后让我父亲耗尽肾水而亡。”看着张夫人慌乱害怕的神情,朱子裕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父亲是被张氏生生害死的,而这药据丫鬟说是从张家拿回来的。”
“什么?”张老爷不明所以,但听话里的内容却让他胆战心惊。他看了看朱子裕铁青的脸,当即回头一巴掌将张夫人扇倒在地,怒喝道:“这药是不是你给的?你哪儿来的?”
张夫人捂着脸哭道:“是女儿派丫鬟回家说要些房里助兴的药物,我才打发人去买的,哪里知道这药怎么霸道。”
“糊涂呀你!”亲耳听到老妻证实,张老爷泪流满面:“这样的药你怎么敢给她买,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张夫人捂着红肿地脸哭道:“女儿说想要个孩子,可是国公爷总是不行,这才病急乱投医。我原以为这只是补药,哪知道居然这么霸道。”
看着张老爷一边哭一边埋怨张夫人,朱子裕冷冷地开口:“倒先不用急着哭,我这还有一桩事呢。”张夫人闻言顿时将哭声憋了回去,跪坐在地上抽噎不止。
“家父死的不明不白,我从张氏屋里搜捡出些这样的东西。”朱子裕随手将桌上的一个匣子打翻在地,里面滚落出二三十本话本子,里面皆是粗俗不堪的内容。张老爷随手翻看了两本,就羞的面红耳赤,恨不得立马到闺女面前给她两个大耳刮子。
“若只看这些书倒也无妨。”朱子裕厉声道:“只是她又和这买书的小厮不清不楚,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