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他的事故责任,但他却如此慷慨。
夏清时将那张镀金名片捏在手里。
lak,这是他的名字。
顿了顿,那人又补充道:“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夏清时抬眼看他,眼前这个人,便是pr集团的太子爷,朱嘉盈倾尽心力试图讨好的继子。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那张名片放进去,声音平静道:“好,我会的。”
其实只是轻微的骨折,但夏清时对此异常重视,每周四次复健,一定会打电话叫霍廷易来开车接送。
夏清时告诉他,她刚出生便被亲生父母抛弃,从小便是孤儿,她姓夏,因为孤儿院院长姓夏,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跟着他姓。
她还告诉他,她是靠公费出的国,来到美国时她几乎身无分文。
那次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别墅云集的富人区,是因为她要去powell太太家应聘女佣。
搅黄了她的工作机会,霍廷易自然是抱歉的。
但是他立即承诺:“夏小姐,我父亲家需要女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
起先她说得多,等到后来,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时,她说得却少了。
她不说,他便不问。
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相处时也越来越沉默。
可是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发酵……他知道,她也知道。
直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再次打电话给霍先生要他来找自己。
霍廷易很快就到了,那天他没有下车接她,而是坐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地等她上车,然后将车子驶向医院的方向。
整整一路上,霍廷易看起来都不太对劲,他铁青着一张脸,唇角紧绷着,一路上一言不发。
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他才终于转头看她,他的声音很冷:“夏怡?孤儿院长大?去nob hill是为了应征女佣?”
他知道了。
那一刻,这是夏清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夏清时没有解释,没有争辩,只是默默道:“你以后大概不会再想看见我了。”
她的手扶在的门把手上,轻声道:“其实我不是想来医院的……今天是我生日,我买了一个好大的蛋糕,打电话给你,是想请你吃蛋糕。”
说完,她便将车门推开,动作笨拙地下了车。
霍廷易一个人被留在车里,望着车窗外那个一瘸一拐、越走越远的瘦削背影,他面无表情,却暗暗咬紧了牙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个身影模糊到就要消失不见时,霍廷易才猛然醒悟过来,他推门下车,朝着夏清时离去的方向大步奔跑。
霍廷易这辈子都没跑得那样快过,明明人还在他的视线里,可他却生怕她下一秒就从眼前消失。
追上她的时候,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他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进自己怀里,然后抬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那时的霍先生,尚不知道,其实那天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
第10章
霍廷易从二楼下来的时候,霍太太已经向小叶子传授完了大半撩汉技巧,正是一副誓要帮她拿下王虫胖的姿态。
远远看见霍先生,她立刻低下头凑近小叶子,压低了声音:“这是不是小叶子和舅妈之间的秘密呀?”
“嗯!”小叶子一脸坚定地点点头,大声道,“不告诉婷婷舅舅!”
霍廷易走过来,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好哇,不让舅舅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偷偷说舅舅坏话?”
小叶子捂住嘴巴,狡黠一笑,然后一骨碌从椅子上跳下去,像只兔子般一溜烟的跑远了。
霍廷易在先前小叶子的坐的椅子上坐下,又眯着眼睛打量着霍太太面前那一大把马薄荷,半晌没说话。
注意到他的视线,霍太太立即将那一大把花拿起来举在身前,扭过身子朝向霍先生,“好不好看?”
她颇有些得意洋洋,“虫虫和小叶子喜欢舅妈,所以送花给舅妈。”
“好看。”霍廷易从那一束花中抽出来一支,捏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太太折腾了三年,请了二十多个园丁师傅才养活的心头宝……你们全给摘了?”
向来伶俐的霍太太大惊之下,一时间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你你你、你说什么?”
霍廷易又抬头瞧她,“你让他们摘的?”
“当然不是!”夏清时赶紧撇清责任,“是他们自己摘的!”
话一说完,她又凄凄惶惶看一眼霍先生,听那语气几乎要哭了:“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呀?”
霍先生的表情同样很严肃,他沉吟一声,然后表示:“走,先去看看剩下的花怎么样了。”
手里的那一大束小红花此刻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夏清时扔也不是,拿也不是,简直是为难极了。
霍先生已经向前走远了,霍太太没办法,只得拿着那一大束花,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果然,霍先生说得没错,叶家宅子后面是一大片花圃,里面种满了各色花朵,花叶繁茂,生机勃勃,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就在这赏心悦目的花圃正中,光秃秃的缺了一大块,而边角处仅存的唯一一株奄奄一息的马薄荷昭示着它的同伴们已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