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将士连忙应了,叫了斥候去追萧无定。周锦河此时彻底没了睡意,踱步到营帐外,后半夜已经见不着明月,再过两个时辰天也要亮了。成败在此一举,若能顺利找到密道,不损兵力拿下陆骏德,他们还能对付段元奇,否则就难说了。
萧无定带着墨儿与一队精兵连夜朝行宫东北角赶去,费了不少力气才找到了那处小树林,正准备派人四下搜索,便得到了斥候禀报。萧无定眉头紧蹙,只当让人先找密道,有密道倒好办,若是找不着,那只能带着她家公主殿下跑了。想想就此带着周锦河浪迹天涯也不错,只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殿下放不下万里江山,她放不下杀父夺母之恨。
众人焦急寻觅着,几乎要将这小树林翻个底朝天,终于听见一声惊呼:“将军!找到了!”
萧无定连忙朝声源方向去,天色渐渐亮了,就着清晨朦胧的光线,能瞧见一个隐匿在灌木之间的洞口,大小只够一名成年人弯着腰进入,若不仔细寻找完全发现不了。一众人见那洞口,均是送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总算消去了些。萧无定嘴角轻扬,吩咐一小队人:“率先下去查探。”随即在斥候耳边耳语一番,斥候应了声,带着墨儿往营寨去。萧无定抬起头瞧着逐渐明亮的天色,今日天气不错,愿战事也能旗开得胜。
那密道虽然入口小,底下却挺宽,能容纳两名成年人并排行走。先头将士确认过了里头一切安全,萧无定才带着剩下将士一同进了密道,向来幽静的树林又恢复寂静,不见人烟,而行宫之中早起忙碌的众人还不知晓,一把匕首正暗中袭来。
密道不算太长,不多时也就到了尽头,萧无定原本想率先出去瞧瞧情况,却被身后几个将士不由分说拉了回来,道:“将军,殿下还在营寨中等您呢。”说罢几个将士难得不听她的命令,率先出了密道。萧无定无奈叹了口气,面色带着的浅笑却满是感动。她有周锦河在等,他们又何尝无亲友爱人在家中等待?
出口果真如同墨儿所说,是一处空置已久的宫殿,其中落满了灰尘,想来连打扫之人都不常有。宫门紧闭着,也不担心有人会过来,几个先头将士四处巡视了,才放心让萧无定与其余将士出来。就他们刚才所走的路径,萧无定在脑中回忆了行宫地图,估计这是行宫东北角一处偏殿,离承平帝的永安宫还有些距离。陆骏德定然是在永安宫中,擒贼先擒王,只要将陆骏德捉住,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萧无定在脑海中想着通往永安宫的路线,一边往院中去,小心查探着周围情况。
营寨之中,斥候带着墨儿下了马直往中帐去,将萧无定所说之话丝毫不差告知周锦河与老梁,公主殿下紧蹙了半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带上了一丝笑意,吩咐老梁道:“梁将军,军中之事本宫不甚懂,你们与驸马出生入死多次,自然有默契,这军中事务一切交由你决断,本宫不加干涉。”
老梁听周锦河这番话,心中对公主殿下好感又多了几分。当初在沂州他们就瞧出来了,这雍宁公主与别的王公贵族都不一样,不愧是他们将军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啊。他当即抱拳朝周锦河行了军礼,男人的声音粗糙,带着军人有的嘹亮严肃:“ 请殿下安心,末将定然不负殿下与将军期望!”
“好,梁将军且去,待列好阵了来唤本宫便是。”周锦河伸手扶起他,嘴角轻扬的模样带着无限自信,丝毫未有即将要置身战场的恐惧与惊慌。
老梁顺势起身调兵布阵去了,照萧无定所言,派了八百精兵往行宫西南角去。
金乌披着耀眼外衣从东方缓缓升起,在彻底登上东边高山之时,将才消不久的炙热又逐渐带起,金光照亮了行宫的红墙绿瓦,映在行宫之前严阵以待的将士铠甲上,反射着斑斑白光,光影交错,刺的宫墙之上的禁军不由得眯起了眼。
在剑戟森严的阵式之前,为首的却不是身着铠甲的梁副将。周锦河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马雪白的皮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发亮,与她一身玄色便装成了鲜明对比。周锦河不似寻常那般着华丽宫装,青丝上没了纷繁复杂的头饰,只简单用玉簪挽起,再普通不过的黑色便装穿在她身上,也丝毫未影响公主殿下慑人的气势。
禁军保卫皇城与皇宫,不说所有人,十之有五在宫中都见过雍宁公主殿下,何况周锦河气度绝非平常女子能比,一眼就能瞧出。宫墙之上的禁军瞧着底下打头之人,也顾不得军纪,与身边将士交换了眼神,眼中都是迷茫与难以置信。昨日听陆骏德与萧无定“互泼脏水”,他们虽不信萧无定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也不信陛下糊涂到让陆骏德任意摆布之地,何况陆骏德手上有兵符,禁军忠君,君不在,便听命与手执兵符之人。只是今日雍宁公主竟然出现在定北军队列之前,雍宁公主一介女子,自然没有篡位一说,那么昨日萧无定所言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一群将士此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见时辰差不多,周锦河与老梁对视一眼,微微颔首,老梁便打马上前朝着宫墙之上张弓搭箭的禁军将士吼道:“雍宁公主在此,谁敢放肆?!还不速速放下武器,将宫门打开?!”
守城将领冷笑一声,高声对身边将士